“谈谈我们峨嵋的血债。”左首站出一个高大壮硕的狮面中年汉子,大吼着越众而出,拖着条青藤杆子,来势汹汹。
插腰岳立在大厅正十一片空地上,手中半软半硬的藤,杵在地上咚咚有声,粗鲁至极。
常老夫人不由双眉紧皱道:“这位怎么称呼,恕老身眼拙?”
左首的少林掌门明心大师合十道:“阿弥陀佛!老夫人,这位是峨嵋的习武堂首座人称“狮面头陀”,他是为了峨嵋罗汉堂首座青云大师的命案而来。”
南蕙闻言,笑眯眯的道:“我的债主来了。”她仿佛没事的人一般,跷着二郎腿,一只手挥了一挥道:“大个子,青云大师是死在我的手中,这笔账不要找别人算,我在这儿。要怎么算,我随时候教。”
狮面头陀闻言,双目冒火,眼珠暴出,狮吼叫道:“好!有种,下来!”
南蕙慢吞吞的站起……
常玉岚一见,生恐这么一动手,势必形成混战,后果难以想象,因此,他霍地站起,拦在南蕙前面,拱手向“狮面头陀”道:“青云大师之事,乃是一场误会。”
“狮面头陀”厉声道:“误会?连人命也可以误会吗?”
常玉岚笑道:“当然!好在向姑娘已经担当,这事有所交代,而发生误会的当时,在下也在场,当然脱离不了干系。”
狮面头陀还侍发作……常老夫人却道:“今日之事,不是峨嵋一派之事,武林解决纠纷,不外是文武两途,文则论理,武则比划。”
狮面头陀叫道:“就是要比划。”
“好!”常老夫人笑道,“现在吗?”
狮面头陀叫道:“就是现在,打铁趁热。”
常老夫人不住的点头道:“好!”她说了一个干干脆脆的“好”字,紧接着向两厢的百余人道:“因为要解决峨嵋派这位首座的恩怨,今日之会,到此为止。”
一众武林闻言,不由鼓燥起来。
常老夫人故做不闻,又伸手拉着南蕙的一只手,喃喃的道:“蕙姑娘,武林恩怨迟早要了,既然是武斗,全凭真章实学,这位大头陀孔武有力,说话声如洪钟,功力必须高人一等,你有本领,尽量施为,老身我们可没法插手。”
南蕙笑容满面的道:“许久没试试功力了,难得有这个挨掌的靶子,打死了人不需要偿命的事,打着灯笼也难找。你老人家放心,包你有好看的招数。”她谈笑风生,眼睛里根本没有狮面头陀这个人。
狮面头陀的气可大了。
他一顺手中毒藤杖,大吼道:“好狂的丫头,快纳命来!”
南蕙娇声道:“我会送你去与青云见面。”尽管娇叫,也不离位。
原来,常老夫人一只手紧紧地拉住她的手不放,口中又唠唠叨叨的道:“蕙姑娘,能胜了对手,固然可喜,只是冤冤相报永无宁日,若是败在狮面头陀的手下,血染七步,只有认命。”
南蕙道:“那怪我学艺不精。”
常老夫人仍然紧紧地抓住南蕙的手不放。
南蕙在常家一呆就是几个月。常府上下对这位姑娘既尊敬又喜爱,加上常老夫人视她如己出,待他如亲女儿一般疼爱。因此,南蕙对老夫人也出自内心的尊敬,自幼失去母爱由父亲南天雷一手带大的她,从来没行享受过慈母的关怀。
还有就是,南蕙乃是女儿之身,在深居盘龙谷洗翠潭,既年幼,又没有世俗的忌禁。一到了金陵,没有行市有比势,眼见到男女有别,天性使然,把以前的放荡不拘,统统改变过来。
女儿家温柔的一面,自然的恢复本份,对于大庭广众之间,尤其收敛许多。
故而,她只觉着常老夫人抓紧自己的手与老夫人口中说的话大相迳庭,完全不是那回事。
常老夫人口中似乎鼓励南蕙出手一搏,凭真功夫了结这段公案。可是,常老夫人的手,却是愈抓愈紧。
她哪里知道常老夫人的心意。
常老夫人因为“狮面头陀”点明叫阵,口口声声要替青云大师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