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容一愣,不明白哪里突然触怒了陆婕妤,进宫时教导嬷嬷明明白白得说过,除了三夫人和皇后,其他妃嫔之间是不用跪拜的。
可见陆婕妤已经满脸怒容,心思百转,心中一叹,到底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余容还是缓缓屈膝,跪在了陆婕妤面前。
陆婕妤投鼠忌器,多年未在这些小虾米上吃过瘪了,心里的火气蹭蹭直冒。
“好你个余常在,本宫看你倒是傲得很,我看你能傲到什么时候!”
陆婕妤进宫八载,什么人没见过,多少一身傲骨,自诩淡然无求的人进了这深宫,不过几年便染得一身汲汲营营的味道,做了□□还要立牌坊,陆婕妤最见不得这样的人。
呵,装什么清高。
余容这幅姿态,显然是刺到了陆婕妤。
窦佳茗本以为这事会以余容的解释化作一场误会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现下余容都要被牵连进来了,顿时又哭出了声。
“娘娘,真的是有人告诉奴婢,余容姐姐让奴婢帮她拿东西的,呜呜——奴婢真的没有冒领。”
站在陆婕妤身旁的徐常在脸上划过得意,这宫里,最不值钱得便是眼泪,
哭?又有什么用。
林羽泽带着一行人漫步在宫里交错纵横的走廊里,觉得自己是该早日逛逛这皇宫,布局得颇有意思。
便是走廊栏杆顶部上雕刻的石狮子,也废了不少心思,石狮的朝向并非完全一致,而是各有朝向。
仔细留意,便会发现所有的狮子都是面朝着皇宫的中央,那是祭坛的方向。
忽闻阵阵哭泣的声音打断了林羽泽的好兴致,随着林羽泽深入东苑,声音越发清晰起来,一会儿是哭诉,一会儿是哀求。
余修仪虽是与林羽泽一道四处观赏宫内风景,但其实全副心思都在林羽泽身上,见林羽泽眉头一皱,便紧张起来。
余修仪道:“也不知是哪间宫室在教训宫人,竟弄出了如此大的动静。”
赵许庆立刻便要派人去看,林羽泽抬手止住。
随着哭声渐渐清晰,林羽泽很快便找到了常宁宫的入口,还不及太监通报,便一把推开宫门,看到了院中乱作一团的几人。
所有人见一身玄色道袍的林羽泽,都是一惊,全部急匆匆行至中间跪下行礼。
尤其是陆婕妤,尤来不及将刻薄的脸色藏起来,只得慌忙跪下。
“臣妾(奴婢)参见皇上!”
被抓着的手臂陡然被松开,慌乱的余容也迟疑了片刻,急忙转身冲着林羽泽的方向原地跪好。
只有窦佳茗还没反应过来,还跪坐在地上哭泣。
林羽泽看她脸上又是灰又是泪,活像一个花猫,忍不住笑出了声:
“怎的哭成这样了。”
窦佳茗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哭花的脸上稚气未脱,看着一派天真单纯。跪坐在地上的窦佳茗已经被太监拖出一段距离,挣扎中衣裙皆乱,头发也散了开,满脸泪痕,看上去有些惨,又有些好笑。
林羽泽看她穿的虽然朴素,但也是宫妃的衣服,疑惑道:
“这是怎么了?”
陆婕妤才颤着声说道:“有人冒领了别人的份例,臣、臣妾正在问话。”
“哦?问话用的着拖人吗?”林羽泽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可看这架势,显然不仅仅是问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