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有事启奏。”
场中安静了片刻,才听女皇说:
“爱卿请讲。”
“臣调查多日,终查出行宫贪腐一案背后主使。”
此话一出,所有人神经一紧。这林家小姑娘莫不是得了失心疯,上回摔了那么大一个跟头,还不长教训?
女皇同样迟疑了片刻,可她相信林羽泽不是蠢人,便问:
“是何人,林大人可有证据。”
“这主使,便是锦衣卫指挥使拓跋将岚大人。”
“臣在锦衣卫任职近半年,看到过数次指挥使大人行迹鬼祟,知道最近,才从锦衣卫底下的人那发现了端倪,派人一查,发现指挥使大人和修缮行宫那边的人,往来频繁。”
“上回还联合昌平县营缮清吏司的官员诬告臣!”
林羽泽说的正气凛然,仿佛确有此事一般。
拓跋将岚却是恨得牙痒痒,林羽泽这厮去都指挥使司应卯都没去过几次,他什么时候又有鬼祟行径被她看到了?简直胡说八道!
林羽泽:“锦衣卫内有弃暗投明者来诉,赃物、赃款还有从犯都可在指挥使大人的府上找到,只要陛下派人去搜查便可人赃俱获。”
整个朝堂一片死寂,特别是与本案有牵扯的工部和督察院,明明他们才是“主使”之一,可这罪名却被林羽泽空口白牙的推到锦衣卫身上去了。
朝中众臣从来都不是铁板一块,但要说他们都乐见其成的事,就是锦衣卫吃大亏,就算有人私下里巴结锦衣卫,心里也是恨不得它早日完蛋的。
大家都在看戏,除了拓跋将岚本人,自上回把林羽泽弄进诏狱后,两人就撕破了脸皮,没想到这小姑娘还有这招?
林羽泽微笑道:“指挥使大人也别瞪着我了,是不是诬陷您,结果出来了便知,若您是无辜的,林某便主动告罪辞官。”
狠话撂出来后,没有了回旋的余地,查抄锦衣卫指挥使的府邸,自然不能用锦衣卫去查,东缉事厂的太监排上了用场。
一个时辰后,一箱箱的银票和上好的木材被抬到大殿上,这还只是一小部分,还有大量的脏物放在殿外,还押着几名亲口承认是拓跋将岚主使他们贪污的指挥佥事和镇抚使。
拓跋将岚不可思议地看着几人,眼珠子瞪得要掉出来一般:
“你们疯了!我什么时候指使你们的?”
指挥佥事和镇抚使几人低着头不去看他。
拓跋将岚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喊道:“陛下,臣近年来从未出过京城,怎么回去肖想行宫的银子,这些东西我从未见过!从未见过啊!怎么凭空就出现在臣的府上?”
东厂的几个太监诡笑,东厂数十人没日没夜的挖地窖,从拓跋将岚府邸隔壁的房子一直挖到拓跋将岚家地底,才把这些“脏物”搬进去。
反正只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大量的银子木材是从拓跋将岚府上搬出来的即可,谁在乎真相呢?
又一名太监走进来,将基本账册呈上。大殿上只剩下女皇翻阅账本的声音。
将离道:“崔尚书,将去年工部的账本拿来。”
“是,陛下。”
待工部尚书把去年采买的账册拿来,女皇一合计,加上林羽泽上回被诬陷时朝堂发现的脏物,这回拓跋将岚府上搜出的东西与当初朝堂拨出的钱款是对得上的。
女皇将两本账册丢到跪在地上的拓跋将岚面前。
“你自己看看。”
看着拓跋将岚抖着手翻开,林羽泽心里冷笑,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同样是大家心知肚明的招数,同样没有人为拓跋将岚求情。
她以前总以为,人是犯了错,便有了罪。现在才知道,世间大多数人,都犯过错,但其中有些人,因为遭了别人的恨,才有了罪。比如上回得罪了众臣的她,比如一直造人唾弃的锦衣卫。
突然发疯的拓跋将岚把手中的账册一撕,歇斯底里的喊道:
“都是假的!假的!陛下!这不是我的东西!”平时耀武扬威的指挥使,现在失态又狼狈的跪在地上。
没有朝臣站出来,就连宗亲都明哲保身的缄了口。
女皇还从未看到过拓跋将岚如此失态的模样,她支持林羽泽打压锦衣卫,可不是现在这样让整个锦衣卫都变成笑话。
等她以后拿回锦衣卫的掌控权,还怎么用这些人?女皇叹了口气,总归林羽泽因为拓跋将岚吃了很多苦头,不管怎样她都应该站在林羽泽这边。
“既然如此,将锦衣卫指挥使交由大理寺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