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皇消失第十天后,众臣终于在朝会上见到了失踪已久的女皇陛下,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道封林羽泽为摄政王的圣旨。
大夏第一任异姓王出现了,而且是跳过了内阁,直接向朝臣颁布。约定俗成的各种规矩在林羽泽身上几乎濒临瓦解,众人心中纵然掀起轩然大波,面上却个个波澜不惊,根本没人敢提出异议。
一些悄悄抬起头来偷看女皇的臣子发现龙椅上的陛下似乎有些不对劲,女皇神色恹恹得坐在龙椅上,脸色憔悴,以前神采奕奕的凤眼也不复往日风采,变得灰暗。
所有人都好奇陛下怎么消失了数日,甚至有很多不怀好意的揣测。
随着林羽泽的回归,被贬去东厂的徐德忠也得以回调原职,总管原本有些发福的身材瘦了不少,看来也吃了些苦。伴随着朝堂的沉浮,无数人的命运也如浮萍一般,随着依附的派系沉浮。
徐德忠念完圣旨,林羽泽出列接下,只是冲着女皇弯腰行礼。坐在上面的将离不愿意受礼,侧脸避开。圣旨都不是她下的,林羽泽此时假模假样的恭敬显得现实十分可笑。
多少臣子看到这一幕,心中惊骇,接圣旨连跪拜之礼都不行,表面样子都不愿意做了。许多人都敏感的看到了变动将起的苗头。
徐德忠唱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话音回响在殿内,往日争先恐后上奏的朝臣竟无一人上步,自江南起义至现在,朝臣战战兢兢太久了,安稳的环境一去不复返,谁也不知道自己所奏之事会不会害得自己脑袋搬家。
陛下在位那么多年,真正惩戒过得官员很少,除了那次市舶司血洗案,女皇甚少动怒。可林羽泽不一样,党争时就有不少人官员消失。
如今朝堂上大多是党争时期跟随林羽泽的人,她的手段,他们是有所了解的。远的不说,汴京之乱时,林羽泽亲手杀了洪亲王和前任吴首辅,这得是多心狠手辣的人物啊。
现在就连陛下也盖不过她的光芒了,谁惹怒了林羽泽,可真的是没人能救了。
林羽泽站在首位,带给众人的压力竟比陛下的还大,就像一座高山压在头顶,让人直不起腰,喘不过气。
女皇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眼中讽刺更甚,直言道:
“既然无事可奏,便下朝吧。”
众臣跪拜散去,徐德忠要去扶女皇,她也不愿意扶,撑着虚弱的身子勉强走出了大殿。林羽泽皱着眉头,她想要的是肯听话的臣子,而不是一群唯唯诺诺的废物。长此以往下去,这国家还怎么管理。
林府内,林羽炽被两名太监驾着送到内屋,局势稳定后,林羽泽想起来林羽炽还在江南被人看管着,才命人将他送回来。
林羽泽抱着手,道:“五公主那里我是没脸去找人家,你自己看看人家愿不愿意原谅你吧。”
林羽炽浑身脏兮兮的,散发着酸腐的味道,头发也油得拧起来了,在江南没人伺候他衣食洗漱,又坐了数天的车,整个一落魄汉坐在地上。
林母扶着林政博出来,见林羽炽这幅模样,心疼的不行,忙命下人扶着林羽炽去洗漱休息。
林母不忍道:“闺女啊,炽儿怎么说也是你哥哥,他犯浑你也多担待点。”
林羽泽翻白眼道:“我就不说了,谁叫我摊上这么个哥哥,您还是想想他过不过的了五公主那关吧。”
林政博哼了一声,道:“这崽子烂泥巴扶不上墙!一天不知道想些什么,也别去公主那丢人现眼,咳咳——老夫就不信教不好他!”
林羽炽在家里没过几天好日子,就被林政博抓起来读书学规矩,日子过得苦不堪言,林母又张罗着要给他改名。
林羽泽回家很少,好不容易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顿饭,气氛又僵了起来。
林母煞有其事的说:“为娘前天去道馆里问了,炽儿名字原本是极好的,可是和泽儿的名字相克,我看不如改为林羽坤,坤也者,地也。与泽儿在一块,木、水、土,极好!”
林羽炽委屈道:“娘!”为什么他要因为林羽泽改名字?
林羽炽不服:“怎么不是她改?”
林羽泽夹起一口菜,悠悠道:“因为总闯祸的不是我。”
林羽炽把碗筷一放,气道:“我闯祸,明明是你闯祸好不好!你再这样下去林家迟早得遭殃。你知不知道现在外头怎么说你?说你意图不轨,有谋权篡位的嫌疑!”
林羽泽反唇相讥,“知道又怎样,我就是意图不轨又怎样?你是为了谁这么做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可不像你,吃着碗里想着锅里。”
林羽炽霍的站起来,就要离去。
“够了!”林政博怒道:“咳咳——你给我坐下!”
都是自己生养的,在父母眼里,没有比自己亲生的两个孩子不和更令父母伤心的了,家和才能万事兴。林母看林政博又猛烈的咳起来,忙放下手中饭碗给他顺背。
“快拿药来!”林母担忧的看着林父,花了不知多少名贵的药材养着,却怎么也
不见病好。
两人不再争执,都担忧的看着林政博,一向身子硬朗的父亲吃药以后,胃口越来越差,身材越发干瘦,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林羽泽看着林父,觉得父亲的病似乎不是简单的咳疾,或许正常的方子并没有效果。下人端来了汤药,喝下去后,猛烈的咳嗽缓和了不少,但还是时不时咳嗽两声。
林羽泽心里默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