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诗兰怕窦佳茗与人起争执,忙拉住她的袖子道:
“算了,佳茗。”
又拿了帕子给余容,说:
“也是我和佳茗疏忽了,余容姐姐生着病,可能闻不得油腥。”
窦佳茗噘着嘴道:
“那剩下的鸡汤怎么办,不喝可浪费了。”
“我们两人也喝不完,不如大家每人一碗分了吧。”温诗兰见窦佳茗又要说什么,扯着袖子的手又拉了拉,使劲给窦佳茗使眼色。
余容捂着嘴,好一阵才缓过来,以往生病可从没这样过。
余容虚弱劝道:“佳茗,听诗兰的吧。”
窦佳茗满脸不情愿,拗不过二人,将一锅子鸡汤分给了屋子里的其余几人,温诗兰说了些中听的话,才让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过来。
屋外,温诗兰拉着窦佳茗把碗筷送去常宁宫的小厨房,见四下无人,才对窦佳茗说道:
“现在常宁宫里谁不盯着你和余姐姐,要不是你得罪了那徐常在,让她去陆婕妤那告黑状,你和余姐姐又怎么会遭这些罪。切不可再得罪了同屋的人了。”
窦佳茗委屈道:“我上回不过顶撞了徐常在几句,怎料她心思这么恶毒。”
越说越委屈的窦佳茗眼泪像豆子一样滴下来。
温诗兰也心疼她,毕竟还是一名孩子,可这宫里,别人不会因为你年纪小就让着你。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也说不定是好事呢。”
窦佳茗带着哭腔说:“哪有什么好事?”
温诗兰小声说:“你和余姐姐在皇上跟前露了脸,等翻牌子时,若是皇上能想起你们,往后的日子,就不必像现在这般愁了。”
窦佳茗抽噎着,眼睛却露出亮光来问:“真的吗?”
温诗兰点点头:“你这般可人,余姐姐又生得好看,皇上一定会想起你们的。”
常宁宫的屋檐下,两名女子怀揣着对未来的美好愿景,即便现下的日子有着许多的不如意,便也觉得没那么苦了。
十日后,敬事房的太监和女史来到常宁宫。
陆婕妤客气道:“刘公公,里边请。”
“雪儿,还不快倒茶来。”
“是,主子。”
刘公公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道:
“多谢陆婕妤的招待,可杂家还有南苑的十多个宫室要跑,所以还是得赶紧些。”
女史翻开手中的名册,对陆婕妤道:
“安排侍寝的事耽误了许久,一直因为皇上身子不好没有按制实行,都是皇上想起谁唤谁去。”
“如今太医院那边已传了话来,皇上身子大好,太后她老人家一直念叨着宫里小孩子太少,没一点活力,她老人家一直眼巴巴的盼着儿孙绕膝呢。”
刘公公点头,对陆婕妤说:“按照宫里的规矩,就麻烦陆婕妤,把你宫里这十日内适合侍寝的嫔妃名字报上来吧。”
陆婕妤点头道女史客气了,唤雪儿将早已准备好的名册拿来,里面记载着宫里所有妃嫔的月信时日,和身体情况。
作为一宫主位,陆婕妤自然有些权力,余容因为生病早就被她撤了,窦佳茗她瞧着也不顺眼,以信期将至的理由也给撤了。
这手法一向是各宫主位的常见操作,若是在第一次侍寝时没给皇帝留下特别的映像,又不小心得罪了主位嫔妃,那基本便是一辈子望到头了。
后宫侍寝依照祖制并非皇帝不想叫人侍寝便不叫的,关乎子息兴旺的大事,太后有很大的权力。
若是皇帝没心情,那敬事房得太监都得眼巴巴劝着,直到劝得皇帝同意才肯罢休。
可自前几年起,皇帝的身子就很不好,渐渐的,宫里侍寝就变成了偶尔喊一次,导致除了皇后宫里的大公主,竟没了其他的子嗣。
太后早就对这样的现状不满意了,好不容易祭祀完了,大祭司宣布皇上得到了上天的传承,此后就真的是真龙之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