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在寂静的教室里太过响亮,让璟芸感到一阵胃痛──只要一紧张她就容易胃痛。
你说为什么人跟人之间比高下就非得要用考试呢?要考试也就算了,为什么非得考数学国语英文这类的东西呢?
璟芸不瞭解,她不能体会大人的脑袋在想什么,应该说,没有一个小孩子能够体会。
此时此刻,她多么想快点长大,好瞭解大人的脑袋。
小孩子就是这样,希望快点长大,快点脱离童年,快点成为更好的大人,可是长大了以后就会发现,自己已经成为了从前讨厌的那种大人。
璟芸遇到了一题瓶颈题了,这题大抵可以算是进阶题,不会很正常,但碍于她的好胜心,她想解出来。
她无意间抬头一瞧时鐘,不得了了,只剩下五分鐘怎么可能解的出来啊!
想了很久,她决定无耻一回,就、当个长颈鹿吧……。
伸长脖子往旁边看去,余祐然很认真地检查考卷来着,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一旁的璟芸在做的不耻之事。
璟芸心里高兴极了,余祐然跟她肯定是心有灵犀,要不怎么这么刚好就翻到了她要的那一面呢。
这样抄抄写写下来也耗了一点时间,当她写下最后一个数字时正好打鐘。
「停笔囉,最后面的同学麻烦收你那一排的考卷。」老师的声音突然出现,璟芸被吓了一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恶人无胆吧,她害怕。
因为璟芸是最后一排的,于是她战战兢兢地站起身,往前一个一个收考卷,还会拿几个同学的对一下答案。
老师把考卷整理好,确认大家都已经交卷后说了句下课便匆匆离开教室。
小学生不都这样,下课了就喜欢围在一起讨论刚刚写的考卷,真要命,到底让不让人家读下一节要考的科目啊?
璟芸和余祐然各自坐在位子上看国语课本,前者时不时往旁边一看,心里虚得很。
真的不要做坏事,免得到最后凡事都得操心,璟芸此刻有了深深的体悟。
余祐然淡淡地撇了一眼璟芸:「你是长颈鹿吗?」
璟芸不解:「什么?」
「刚刚考试的时候干么往我这边看?难不成你……」他放下书本,凑近璟芸,小小声地说:「作弊了?」
人只要被看穿就容易流汗,璟芸现在就是这样,她的汗腺貌似失调了,自额头不断滴落一颗一颗汗珠,流经太阳穴时,她抬手抹去,随后朝余祐然嗔骂:「你白痴喔?」
「呵。」璟芸以为余祐然会想和她来一场唇枪舌战,没想到他只是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枉费她在脑海里构想了好几种怒骂以及狡辩,结果对方竟是这样无运动家精神。
不过好险余祐然自动句点掉话题,否则璟芸大概就会被发现作弊了,真的是有惊无险。
每个人都有特别擅长的科目,特别不擅长的科目,就是不会有都不会的科目。
对璟芸来说,她最擅长的大抵就是国语了,而最不擅长的肯定就是数学了。
现在在写国语考卷,对她而言实在是不难,若是说简单可能太自负了,但确实不到需要多加思考的地步。
反观余祐然,简直身处水深火热的境界之中,那额上的汗犹如滔滔江水啊……。
他咬牙轻骂:「该死!」
璟芸看他这样真心替他难过,都有一种想把考卷摊开来给他看的想法了。
她几次用眼神无声暗示余祐然,后者专注于考卷完全没察觉,璟芸无奈,只好趴下去熟睡来着。
当她趴下去的那一刻,余祐然往她这边看了一眼。
唉,她怎么就这么智障呢?余祐然在心里暗骂璟芸。
智障才会不懂得掩饰自己的情绪,早被他看穿她作弊了;智障才会单纯的想给人家看考卷,简直是滥好人。
一堂课又这样,在吵杂的写字声中度过,一天又在考试前紧张的气氛中过去,是段无聊却必定得经歷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