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誉在露台站了小半个钟头平复心情,楼下的灯渐渐暗了,没想到傅清眠跟段嘉忆站在客厅大眼瞪小眼,“这么晚了还不睡?”
“还不困。”
“在等你。”
没有点名道姓,两人都觉得他问的是自己。
秦誉也不挑破,点点头道,“我先回屋了,晚安。”
“等一下!”
秦誉衣衫上浸了凉气,冲淡了若有似无的烟草味,见傅清眠回屋了,才问,“还有事吗?”
“秦哥,前些天我们打赌说用五百块为对方挑一件礼物,你还记得吗?”段嘉忆攥紧方盒,乱七八糟的念头一个接一个往外蹦。
傅清眠到底对秦誉说了什么?
他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傅清眠的话像给他浇了盆冷水,将合作的事问清前,段嘉忆不会贸然开口了。
“当然。”秦誉点点头,回房间取出一个古色古香的礼盒,“那天在古玩店淘到的,拿来用也好,收藏也罢,都随你。”
段嘉忆微微睁大眼睛,惊喜中带着不知所措,“五百的洮砚……怎么可能?”
秦誉笑笑说,“我看那老板有点傻气,跟他砍了半天价才买下来的。”
胡说,天底下哪有做赔本买卖的生意人。
“秦哥……我很意外……你不该犯规的。”
“你高兴,就是值得的。”
秦誉笑得很公式化,只是段嘉忆正是悸动兴奋的时候,又低着头,全然没发现这点异常。
他心跳如鼓,连试两次才打开丝绒盒,里面是一条简约的手工项链,“跟洮砚比,的确有些不值钱了……”
为准备礼物,段嘉忆很是下了番功夫,十根手指肉眼可见的粗糙了,指腹遍布刀刃划伤和木刺扎破的痕迹,但他并不后悔。
秦誉接过来,指尖在吊坠刻着的俄文上摩挲一瞬,认出那行字是怦然心动,“这是哪儿的话,心意不该用金钱衡量。”
“我很喜欢。”
第二天收拾东西的时候,这条diy手工项链叫席洲瞧见了,拿手里看了看,“哪来的?”
“朋友送的。”
“你这朋友不会姓段名嘉忆吧?可以啊这小子,不声不响干大事。”
秦誉淡淡笑了一下,没有否认。
下午就要回燕都,美院学生带来的东西多,正一样样往下搬,席洲眯着眼瞧了半晌,突然问,“你跟清眠到底怎么回事,有误会说开不就行了?”
秦誉一顿,清点完行李关上后备箱,“昨晚已经解释过了。”
“真的?”席洲半信半疑,刚刚傅清眠也是这么说的,可席洲总觉得他们俩怪怪的。
“真的。”秦誉正要上车,旁边跑来一位助理模样的男人叫住他,“秦先生,我家老板有会脱不开身,拜托我送件礼物给您。”
箱子沉甸甸的,秦誉实在好奇,打开一看,里面竟是只仿生机械狗,毛茸茸的手感足以以假乱真。
与此同时,他收到一条微信。
靳成云:【技术部刚研究出的小玩意,还在实验阶段,不过应该对你有些帮助。】
秦誉:【多谢。】
昨晚靳成云说有惊喜等着他,果真是大大的‘惊喜’。
和来时一样,两辆越野一前一后驶离民宿。秦誉知道傅清眠在院门外看着他,只按了下喇叭,没有道别。
昨晚月光下那道清晰的泪痕,他不想看见第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