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老人家互相看了一眼,外公便扶了外婆起身:“差不多吃饭了。”
外公吃饭时候问起林肆,说平时看到相熟的老友们最近早晨开始练八段锦了,他一个人打太极有点落伍,但又不屑于跟着他们学,问他能不能给自己想点儿新奇的早操。
林肆便开了话头,给他介绍了知道的几种早操,还跟他说外国有些老人家,晚上还会在家做瑜伽,外公要是有兴趣的话,也可以请私教来家里学一学。
“那行,你晚上回家记得把早操的视频发给我,我明天就带去学。”外公接过他冲的蜂蜜柚子茶,喝了口舒坦了,又说,“不然现在就给我看看,你边和我说。”
他们一大一小缩在一块儿看视频,外婆便叫了陆厌送她上楼。
“你们俩在一起多久了?”外婆问他。
“大半年了。”陆厌说。
外婆让他推自己到阳台上,夏夜的风吹过去,外婆叹了口气:“那时候,就是你母亲带陆绍明来家里的时候,大概也是这个季节。”
陆厌脸上的神色淡漠下来。
“陆绍明那时候还是一个公司的小职员,你母亲和朋友吃饭出来,撞见喝醉的他,竟然就这么认识了。”往事年岁太长,但老人说出口时,依旧是忿忿不快,“女性oga本就比男性性子柔软一些,你母亲更是被我宠坏了,日子不过多久,就带着陆绍明来家里,说想要和他结婚。陆绍明在我们面前,对你母亲温柔又体贴,我和他外公虽然看出他精明,但也希望你母亲能有个精明的人保护着,结果——”
“反而是害了她一辈子。”
陆厌视线都无处安放,只能回头往楼下的方向看了一眼。
“我也不是故意不给林肆好脸色,我跟你外公,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外婆仰头看西沉的夜色,“你这么为难地长大了,我多怕你也不能有一个好的家庭,我和你外公都老了,能看着你的时候没多少年,以前我们还能为了你母亲为难陆绍明,以后恐怕也是有心无力,你的脾气虽然不容易被人欺负,但我也不想你和你母亲一样因为感情的事伤心。”
“林肆不一样。”陆厌说,“外公外婆也会长命百岁。”
外婆合掌盖住他的手:“这么喜欢他。”
陆厌蹲下身,没有作声。
外婆拍拍他耳朵:“你没给他做终生标记?”
“嗯。”
“我看林肆,像个小孩子一样,和他在一起,你就别总挂着脸,小孩子都是要哄的,”外婆说,“他年纪小,喜欢黏你,你就多花时间陪陪他,工作虽然要紧,平时也要早点回家。”
陆厌说“好”。
“林肆是个好孩子,脾气性格看着都好,单纯可爱,”外婆低头望陆厌,语气不如刚才和蔼,像是训话一样问,“你不标记,又把人给折腾了,他不懂这些,你也不知道负责任吗?”
“外婆应该查过他了。”陆厌说。
外婆说什么“才刚刚上网查”不过是骗林肆的假话,她和外公根本不可能放着不管,还临时才去查。早在陆厌说起林肆的时候,他们就立刻把林肆的背景查的清清楚楚,包括近期出的那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