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古曲村的男人叫嚷着,纷纷要冲上台揍招娣的丈夫。
陆溪仔细的打量了下台子下面那些激愤的男人,眼瞅着他们脸上的愤怒也不似作假,一个个的额头青筋直蹦,双眼泛红,瞪着一双大牛眼愤怒的看着台上的招娣丈夫。
这让陆溪不由得犯起了嘀咕,说好的不把女人当人呢?
怎么大家伙看到招娣丈夫把招娣打得流产时,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
难道是村长大叔搞错了?
可也不应该呀,即便是村长大叔搞错了,公社里那么多干部也能搞错?
陆溪瞥了一眼站在台子周围的民兵小队。
哦,不,这都不能说是小队了,就冲着台子跟乡亲们四周都围满的民兵,可以见得,公社干部是有多不放心古曲村。
结合故事的主题,再结合公社干部的态度,作为巡回教育的第一站,这古曲村肯定有啥猫腻。
陆溪不知道的是,坐在台子底下的公社妇女主任已经在心里骂开了花。
她就知道,又会是这样的结果!
这个古曲村,当真是冥顽不化!
早在上次古曲村沉塘一个年轻媳妇的事情传到公社那边去时,肖丛海就派人把古曲村的村长古大成给喊了过去。
可没想到,这个古大成到了公社,直呼冤枉。
说是那个年轻媳妇自己干了对不起夫家的事,心里过意不去,觉得丢人,跑到村支部请求村里给她从重发落,这才有了沉塘一事。
紧接着,还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信,说是那个年轻媳妇去世之前留下的诉罪信。
见肖丛海面上表情怪异,古大成笑眯眯的主动要求公社把那年轻媳妇的夫家喊来,一对便是。
可谁都知道,古曲村是古大成的一言堂,别人根本不可能从中撬取任何有用的信息,毕竟,这样的事,这又不是第一次了。
这个古大成,面上笑嘻嘻,公社的开会内容,他总能第一个答到。
可却一点执行力也没有。
公社的妇女主任面色阴沉的看着后面那群好似很愤懑的男人,冷笑了一声。
也是,论起演技,谁又能比得过这些人呢?
但随即,她注意到了那些强行被她带到台子前排观看巡演的妇女,她们的眼底,好像不似最开始那样的麻木了。
接下来,公社妇女主任开始格外的注意那些面上怯懦的妇女,当故事进行到招娣跟丈夫离婚,带着女儿获得新生时,她明显看到了她们眼底深处的渴望。
再往四周打量过去,她明显注意到了几个年轻男人脸上流露出的沉思。
公社妇女主任得意一笑,有反应就好!
反正也没真指望能一次改变这些人的思想,能埋下颗种子也不错!
就像田地里的庄稼,种子一旦种了下去,只要有人耐心施肥,假以时日,必能生根发芽。
妇女主任满意的看了眼站在台子一旁念旁白的陆溪,心里默默地重复念着陆溪的名字。
这个小知青,倒是真的很不错!
……
接下来的几天里,陆溪带着表演班子跟着妇女主任去了好几个地方巡回教育。
也是凑巧,就在李群兰办婚礼的前一天,妇女主任得赶回公社处理下手头的其它事务,就给大家伙放了两天假。
但在妇女主任离开前,她单独把陆溪喊到一旁,拍着陆溪的肩膀表扬了她:“你的事迹我都知道了,我会找机会把你这事报上去的,小同志,继续努力!我看好你!”
陆溪看着对方脸上的鼓励,纵使心中有再多不解,也只得笑着回复一声:“我会继续努力的!”
可转过头,陆溪就无措的摸了摸后脑勺。
她的事迹?
她做了这么多事,指的哪件啊?
一抬头,就撞见了满眼笑意看着她的徐国富,更不解了。
算了算了,想不明白的事儿就别费心思去琢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