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予森还没来得及吻下去,就看到小孩儿像只兔子一样往后一蹿,大声宣布自己早上忘锁门了。
飞白这种幼稚的表现让他产生了一种自己刚才差点欺负了小朋友的罪恶感。
洛予森不动声色地扯了扯领口,把药扔到飞白腿上:“那你忘了两件事。”
飞白眨巴着眼睛盯着腿上的药看了几秒:“……哦。”
洛予森把手搭在方向盘上,过了一会儿转过脸看着飞白:“手还疼吗?”
“不、不疼了。”飞白说,脸仍然不敢抬起来,因为烧得厉害。
洛予森的语气仍旧淡淡的:“那怎么不开门?”
飞白愣了愣才醒悟过来他的意思,立刻伸手开了车门,甚至因为用力过猛还在座位上弹了一下。
他下车之前磕磕巴巴地对洛予森说:“对、对不起师兄,耽误你时间了。”
洛予森说声“没关系”就开着车去上班了,留下飞白一个人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转身进了院子。
今天给洛非非上的是情境美术课,他打开音响,连上自己手机的蓝牙,开始给洛非非播放刮风下雨和浪花拍岸的声音,然后又拿出张阿姨提前帮忙准备的贝壳和石头,放在洛非非面前让她伸手触摸。这些贝壳和石头都是经过精挑细选而后又被打磨过的,不会伤到手。
洛非非对这些象征着自然世界的东西很感兴趣,飞白给她支好画架又夹上画布,把一盒颜料里的每一管都挤了一点在画板上,然后将一筒大大小小的羊毛板刷摆在了她手边,告诉她可以把自己的体验和感受画出来。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就耐心地坐在一边开始记录洛非非的反应,刚在手机备忘录里建立了一个以今天的日期命名的文件,他的微信消息就开始不停地震动,飞白分神瞥了一眼,发现是乔立之后就没搭理,打算中午下课之后再回复。
洛非非听录音和摸贝壳用了不少时间,到了真正画画的时候行动却极其迅速,飞白只见她拿了一支最大的板刷,沾了墨绿色的颜料就开始大刀阔斧地往画布上抹。
可能这是一种抽象派的作风?
飞白看墨绿色的颜料几下就被她用完了,赶紧又把剩下的大半管给挤了出来。
洛非非把整整一块画布抹得密不透风,飞白正想这打底的颜色可真够有个性的,就看到她踮着脚想去够画布上的夹子。
“我来吧非非。”飞白按着墨绿色画布的边缘帮她取了下来,递给她之后发现她又想重新夹上去。
他思考了一会儿,不确定地问道:“你想把画布翻过来?”
顺手做了个翻转画布的动作。
洛非非点点头。
飞白有些哭笑不得:“不用这么节俭吧非非,你这家大业大的,纸不用两面儿用,真的,你平常少摔几个碗就有了。”
但洛非非还是坚持让他把画布翻了过来,然后又开始往上抹墨绿色的颜料。
飞白觉得挺神奇的,洛非非听着风雨海浪的声音,居然选了个墨绿色画画,这难道是一种对环境污染的抗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