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白等了很久,但最后洛予森什么也没有回复。
大概已经把他删了。
飞白叹了口气从地上站起来,觉得一颗心像灌了铅,沉沉地往下坠。
算了,别想了,洛予森不连夜过来揍他一顿都算宽宏大量了,还指望什么呢。
不是每句对不起都能换来没关系的。
飞白垂头丧气地过了一晚上,躺进被窝之后一直辗转反侧,心情好像比从前失恋的时候更难过。
他反复地想起这几个月跟洛予森相处过程中的一点一滴,那个被他叫师兄的男人会在他喝醉的时候照顾他,会纡尊降贵地给他系鞋带,会用灼热的亲吻让他脸红心跳,而这一切再也不会有了。
在飞白失眠的同时,洛予森正坐在书桌前,凝视着抽屉里的一枚钥匙,以及钥匙下面压着的一本收养登记证。
钥匙属于他在S大旁边的那栋房子,也就是本来打算明天拿给飞白的那一把,他许久没有拉开过这一格抽屉,几乎都忘记了非非的收养证也放在这里。
这两件东西放在一起,勾起了洛予森一段被淡忘的回忆。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见飞白是在哪里了。
非非在家住了两年多以后,他回过一次当初找到她的福利院,以私人名义捐掉十几万,负责人陪他参观,经过一个敞着门的房间时,他看到一个男孩子正在给一个小姑娘喂水,小姑娘的脾气似乎不太好,态度并不配合,几次想把勺子推开,而男孩子没有一丝不耐烦,哪怕水溅到了身上,脸上仍然是笑盈盈的,好言好语地哄着她,眼睛明亮清澈,就像倒映星光的河水。
他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
负责人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发现他看的是谁之后说:“哦,那个是S大的学生,经常过来做志愿,性格特别好,大家都喜欢他。”
他“嗯”一声,眼神在男孩子清秀好看的脸孔上停留了几秒:“他叫什么?”
“飞白,”负责人说,“用不用我把他叫出来?”
他刚要点头,兜里的手机就响了,他接起来,是公司里有急事找他。
他当然分得清轻重缓急,当即向负责人告辞,驱车回了风云,等红绿灯的时候心里短暂地闪过一个念头,想着以后有机会再来福利院看看,说不定还能遇到那个男孩子。
后面工作忙,他也就搁置了这些额外的思绪,没想到一年后故事会有不一样的发展,他虽然没有去找飞白,但飞白主动过来招惹了他。
洛予森想到小孩儿刚才给他发的消息,说什么不会再打扰他的生活,眉尖微微一蹙。
他不会再放他走的。
洛予森伸手把钥匙拿出来,然后推上了抽屉。
飞白直到凌晨仍然清醒着,他时不时地拿起手机点点屏幕,心里仍然存有一丝收到洛予森回复的希望。
终于他的手机不负期望地震了一下,提示有一条新消息。
飞白立刻从床上弹坐起来,然而眼神却在看清联系人的那一刻灰暗了。
许戈扬:“在吗?我有话想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