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电视台重播第一天播出的节目。安嘉和还在电视里面发着言。坐在一旁的安嘉睦把电视机的电源切了。
“这种采访简直是一点职业道德都不讲。‘安嘉睦埋怨道。
“他们也不过是做一档节目而已。”安嘉和说得轻松。
“这不是明摆着让家属再在伤口上舔一次吗!这种安全教育方式,纯粹是作秀,你也太好心,同意接受这样的采访。”
“其实这样也好。”
安嘉睦被安嘉和这句话说得莫名奇妙。
“自从你嫂子去世后,我一直不敢提这个话题,只要一说起,就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心里就像刀一般地割……我怕见人,尤其是怕见熟人亲人,我怕他们安慰我,我怕听到梅湘南三个字,我不得不躲在家中,不接电话,不见客,不开门。我怕在提到梅湘南三个字的人面前流下眼泪,我甚至不敢回这个家,晚上不是要求加班,就是上酒吧泡着……直到那次采访,我不得不约束自己……我终于能平静下来了,这并不意味着淡忘,而是我把她深深地藏在心里了……”
安嘉睦这才点点头,“哥,听了你这番话,我理解你接受采访的原因了。”
就在此时,安嘉睦的手机响了。他接听了电话后,对哥哥说,他得立刻回局里,有急事。
“什么事情不能等到明天再说?”安嘉和警觉地问。
“在叶斗家发现几个指纹,省厅痕迹鉴定科做出结论了。”
“是吗?”安嘉睦的脸色难看起来,“会不会是凶手留下的呢?”
安嘉睦从衣架上取下衣服穿上,扣着钮扣,“很有可能。”
“你上次不是说现场破坏很严重吗?”
“总会有蛛丝马迹的。”
“指纹都是从哪里找到的?”安嘉和追问着。
“哥,我们有纪律,细节一概不能说。”
“我只是好奇,你快走吧。”
安嘉睦带上门走了,安嘉和瘫坐在沙发里面,手按摩着太阳穴,使劲地回想着自己在叶斗家所碰过的任何东西,是不是全部擦干净了。实在无法全部回忆清楚了,安嘉和站起身,拿起望远镜,走到窗户前,掀起窗帘一角,身子蹲下来,脑袋凑近窗台,聚精会神地看着。
“叮铃铃”
安嘉和吓得一个屁蹲,跌坐在地上,望远镜掉在一旁。
他掏出手帕擦擦额头上的冷汗,走到电话机旁,拿起听筒。
“喂。”
安嘉和对着话筒没好气地大声喊道,“找谁!”
可是对方“喂‘了一声后,再没有声音。
“神经病!”安嘉和扔下了电话。
安嘉和死盯着电话机,努力在回忆一件什么事情。这事情对他很重要,安嘉和的脸几乎都扭曲了,可还是没有想起来。安嘉和伸手把电话的听筒再拿起来,嘴凑近话筒“喂喂喂”地喊了一阵,脑子里忽然闪出了一个与声音吻合的人的影子来:梅湘南!
安嘉和扔下电话,冲出门,没乘电梯,直奔楼下,拦住一辆正在快速行驶的出租车,“去电信局。”
出租车停在电信局门口,安嘉和掏出五十元扔给司机,说了声“别找了”,径直向电信局里面跑去。
“小姐,我要查询一下十五分钟前给我家打的电话号码是多少。”安嘉和急促而又不失和气地说道。
“下个月来查。”小姐爱理不理地说。
安嘉和没有和小姐争执,而是走出大厅,在门外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说了几句,然后再走到电话号码查询处。
“我让你下个月来,怎么还不走。”小姐厌烦地看了一眼安嘉和。
安嘉和依旧笑笑,没有吱声。
小姐手边的电话响了,小姐还是不耐烦地接听电话,不过马上口气就变了,一会儿放下电话,打开查询电脑,调出十五分钟前打进安嘉和家的电话号码。
“8865371 ,福州来的。”小姐瞥了一眼安嘉和,“你早说跟我们局长认识,不就得了。别说查今天的,让我把明天打进你家里电话给记录下来,我都办。对不起啊!”
安嘉和不在乎小姐的态度,一边念叨着电话号码,一边疑惑地看着天空。
安嘉和在手术台上给患者做的手术进行了半程,额头上的冷汗就直往外面冒,护士拿着纱布不时地擦着安嘉和额头的汗,那边方医生进来了,走到安嘉和的身边低声地问,“安医生,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