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看着层级很高,但是每日琐碎的事情更多,期间有两次去帮一家工厂与当地官员协商沟通,回尼雅梅的路上,在加油站差点被抢劫。
好在从小被扔去军营学过格斗术,倒是有惊无险。
但回到使馆就染了登革热。
就算打了不知道多少疫苗,该得还是得了。
发烧,打颤,全身疼痛,眼睛就像要爆开一样。
使馆隔离条件有限,他一个人在顶楼最角落最热的房间单独住着,折腾了大半个月才痊愈。
那一个月,整个使馆的工作人员都瘦了。
因为他是他们使馆唯一会做中国菜的。
他一病,大家都跟着受累。
痊愈后第一件事,就是他这个大病初愈的人,做饭慰问全使馆。
四年外派回国之后,部里领导本想让他转去业务司局工作,结果父亲出面,让他继续待在驻外司里,虽然职级一直在升,但主任科员而已,也不过是个打杂的。
好在他这个人也没什么上进心,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那时候他妈天天催着他结婚。
司里领导问他新一轮外派去不去,他怕待在京城被家里唠叨,于是选择再度外派。
这一次,是他爷爷派了他大伯出面,又把他扔去了死亡之心的另一边,乍德。
遇上盂兰出事,他倒也是结婚了,但这婚结了和没结一个样。
从乍德回来之后,他就进了现在这个司,负责商业贸易的相关业务。
每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几个交易会和一些促进商业贸易的政策起草。
今天虽然是过年长假,他却一大早被叫回部里加班,赶一个材料。
坐在办公室里,看着面前的材料,和旁边案上一沓厚厚的资料。
他晃着椅子,看着格子间的外面发呆。
好友李复之打来电话,问他在不在家。
叶墨珲说自己在加班。
李复之道,“你这也太苦了吧。”
叶墨珲说,“当年被骗了啊,我还当公家这碗饭真的是一张报纸一杯茶呢。”
李复之笑道,“你做梦呢?你爷爷,你大伯,你爸,哪个不是没日没夜的?”
叶墨珲道,“他们是高级领导,我不一样,我屁民一个。我只想安安稳稳的准点下班,到龄退休,人生完美,如果能提前一点退休,那就更完美了。”
李复之道,“就你?听说你都正处了,33岁正处,你要追平你哥了?”
叶墨珲道,“你听谁瞎说的?”
李复之道,“上次碰到,你不就已经是三秘了吗?两年过去,差不多了。”
叶墨珲道,“狗屁,副的。我们这种就是干活的,级别上去了,也就加个几百块钱,穷得很,在京城一抓一大把。大政策我们说了不算,小政策现在都是地方上定的,我们也没有建议权。”
李复之道,“急什么?我们都等着你节节高升呢,升上去了,能量就大了。”
叶墨珲道,“拉倒吧,我这已经是见顶了,纯粹走技术路线。我们家会节节高升的,只有琮哥了。你不知道我是我们家的二等公民吗?还是唯一一个二等公民,头上十万大山压着。”
李复之道,“不至于不至于,你又不差。”
叶墨珲道,“别了,我的人生理想就是在体制内躺平,他们卷他们的,我躺我的。”
李复之嘿嘿直笑道,“老子信你个鬼!”
叶墨珲道,“爱信不信,实事求是,我只希望今天这种日子我能太太平平睡个懒觉,而不是特么的来单位加班。你有富婆朋友的话,请介绍给我,我现在单身了。”
李复之道,“我是要跟你说这事儿呢,给你介绍个女朋友,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