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想刻意找宋辞音,只是下意识朝最醒目的建筑行进,不想意外撞见了青春故事现场。
看到谢诣,说不上来为什么,一阵莫名的心虚涌上心头,宋辞音干脆选择了先发制人。
“你不会大学也是在京大读的吧?”
“不是。谢诣是在国防大学读的书。”
“我的话,”谢诣语气平缓,“应该考不上大学。”
非常坦率且平实的表述,害宋辞音莫名其妙笑了一下。
“谢总谦虚。”
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胜任谢氏掌舵人,宋辞音才不信他会考不上大学。
她稍微晃了一下神,依稀记得多年前在书院读书时,教策论的夫子曾评价他们,无一人可与容颉相较。
洪翰林的小孙子素有才名,很不服气,于是半夜潜去藏书楼里翻出来容颉做过的文章,点起烛火阅读,读罢深感自愧弗如,一时情绪激动,差点烧了整座楼。
后来洪翰林打孩子的声音愣是从街头响彻巷尾。
那几篇文章也传到了宋辞音手里,的确龙章秀骨、字字珠玑。
他如若当文官,定然也有光大前程。
可那会儿,他已然奔赴边境战场两年有余了。
这样说来,容颉好像都没安安稳稳地当几年学生呢。
心像被蚂蚁蛰了一口,酸酸胀胀的。
宋辞音将其归结为,她随他爹,惜才。
“扑通。”
有重物落进水里的声音。
岸边的两人同时朝湖里看去,是一条肥硕无比的鱼,在湖水里翻了个身。
宋辞音观察了一会儿,犹疑道:“是锦鲤?”
“是。”谢诣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宋辞音盯着锦鲤悠哉悠哉的尾巴,“它如此心宽体胖,一定很容易钓。”
谢诣指了指湖边草丛。
宋辞音看过去,枯黄的芦苇间,立着一个不太明显的指示牌——“禁止垂钓”。
“哦。”
谢诣很轻地笑了一下,“再过一段时间,湖水上冻,就可以冰钓了。”
“冰钓?”
谢诣颔首,“在冰上钻出冰洞,支起帐篷和暖炉垂钓。暖炉上架烤盘,钓上的鱼只用油煎,最细嫩鲜美……”
说得这么多,他一定吃得不少。
“谢老师。”宋辞音出声叫他,“这一课我好像还没上过。”
谢诣深深望着宋辞音,“等你放假。”
“一言为定。”宋辞音看了眼天色,夕阳已经坠到了与湖面平齐,“既然来了我未来的母校,我自当尽地主之谊,谢总可有时间赏光?我请你吃饭。”
霎那间,凤眸里满映漫天红霞,仿佛凤凰涅盘留下的吉光片羽,谢诣点了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