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擎声吸引了宋辞音的注意。
这般挑战油门底线的风格,很像一个人。
她抬起头,跑车一个急刹,停在了谢诣的车前。
眼见穆予昭从车内走下来,宋辞音挑了下眉,竟没觉得惊讶。
副驾驶的门也开了,一张熟悉的脸出现。
谢诣不动声色往前半步,挡在宋辞音身前。
顾惊鸿率先打招呼,“哈喽,宝贝儿,我们又见面了。”她脸上笑容灿烂,丝毫让人想象不到,就在几个小时前,她还是个拿刀抵在宋辞音脖子上的匪徒。
顾惊鸿趴在车门上,毫不见外地跟宋辞音寒暄,“你伤口包扎得真好,我用了几十年绷带,都没打过这么漂亮的蝴蝶结。还是小姑娘手巧,你看——”她指了指穆予昭,“笨得要命,反面典型。”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穆予昭袖间确实还垂着一截莫名其妙的绷带,看起来不大利索的样子。
宋辞音:“……”
她话语密集,穆予昭都没找到开口的机会。
这两人同时出现在眼前,宋辞音才发现,他们是像的。
穆予昭的五官大概是随了爷爷,亦或是那个未曾谋面的父亲,眉眼鼻唇都与顾惊鸿不同。可排布在一起,一点也不让人疑心他们的血缘关系,那种棱角锋利的味道,简直如出一辙。
“……要不你看在他不太聪明的份上,给他也包扎一下?不用太仔细,蝴蝶结不能系得比我的更好看,不然我会嫉妒。”
穆予昭终于找到了机会,扭头对她沉声道:“闭嘴!”
他快走几步,上上下下打量宋辞音,“你没事吧?”
宋辞音摇了摇头。
她想到这个女人说过,她跟下一任接班人打了一架,她伤得不轻,但对方伤得比她更重。
穆予昭身上的绷带也证实了这一点。肉眼倒是看不出来谁伤得更重。
唯一肯定的是,他们俩伤得都比她重。
这就是邪教的精神状态吗?
若都是如此,那些自诩正道的人也不必急着追剿了,他们看起来随时会把自己玩死……
见宋辞音摇了摇头,穆予昭心里安定不少,他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物件。
一把刀。
谢诣眼神一凛,手指微拢,随时准备出手。视线落在刀上,他眉峰蹙了下。
宋辞音认出来,这就是不久前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
下一刻,穆予昭举起刀,用力往自己胳膊上扎去。
宋辞音:“?”
刀锋雪亮,滑过穆予昭的肌肤却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红痕。
“是假的。”穆予昭语气生硬,他边说边把刀递给宋辞音,“她、没想伤你,就是……”
穆予昭闭了闭眼睛,“就是有病。”
宋辞音:“……”
顾惊鸿笑容不变,好似一点也不介意儿子当着别人的面说自己坏话。
两相比较起来,连穆予昭都透着一股令人感动的正常。
宋辞音掂量了两下刀,很轻,的确不是正常的刀模样。
“有精神方面疾病的话,还是应该尽早医治。”谢诣淡淡看了一眼顾惊鸿,“顾女士刚回国可能不大熟悉,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介绍几位不错的医生。”
“用不着你操心。”穆予昭冷笑,低下头对宋辞音道:“我保证,她再也不会这样吓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