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换钟晚愣住了,她转头看着身边高自己一个头的男人许久,转过身整个人面对着他,好心提醒道。
“我父亲是钟汉卿。”
似乎又怕陈迦朗并不知道钟汉卿是谁,她又补了句:“十年前贝尔彻的掌事人。”
陈迦朗这才后知后觉,松了口气嘟囔了一声:“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你不想在特案组待了。”
之后抬头对上那双茫然的眼睛。女人身后是k市璀璨的霓虹,天台上的风有些喧嚣,将钟晚散着的头发吹得肆意张扬,将她脸庞的棱角和部分的面庞遮挡着,就好像她过往二十多年的人生一样,明明站在光亮中,却被模糊了面庞,让人看不真切真正的她到底是什么样子。或许,某一段时光里,就连钟晚也不知道真正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模样。
可陈迦朗知道,这些随风飘舞的黑色后,是一张纯粹、看破黑暗却不肯堕入黑暗倔强的脸。
没来由的,陈迦朗想要替她拨开这些萦绕在她脸庞的黑丝。等他反应过来时,自己的手指已经攀上了女人的侧脸,只是女人逆风而站,没被绑住的头发总是在他拨开后又缠了上来。
钟晚一动不动,任由着陈迦朗骨节分明的手在自己耳旁动作着。男人似乎有些苦恼,抬头望了望她身后,好像是那些虚无的风在他眼里有了形状。接着她看到陈迦朗眼睛一亮,拉过她的肩膀,转身调转了二人的位置。
迎面吹来的风瞬间将缠绕在自己眼前的发丝吹到了脑后,而男人高挺,宽大的肩膀替她挡住了萧瑟的风。陈迦朗这才心满意足,笑着真诚的抬手替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轻轻别到了耳后。
现在,这个人替她站在了逆风中。
直到确定钟晚整张脸都露了出来后,陈迦朗才有些不舍的收回了手指,揣进夹克兜里指腹轻轻搓了搓。
还是钟晚的脸好摸些。
“记得十年前把你从那场混战中救出来的男人吗?”
钟晚下意识的点点头,那个宽厚温暖的怀抱,在某些夜晚给过她无尽的力量。
陈迦朗笑:“那是我爸。”
又觉得这四个字好像不能表明自己的立场,歪了歪头又开口道:“我爸将你从那里救出来的时候,难道不知道你是钟汉卿的女儿吗?可他依旧将你带出来了不是吗?所以,我又为什么要因为你父亲是谁把你赶出特案组。没这个理。”
钟晚愣了愣:“可是……”
“没有可是。难道就因为你身上流着钟汉卿的血,就罪该万死吗?我只知道你现在在心理学领域很厉害,而你的才能能帮助我们抓到更多的罪犯,这才是真正的你。”陈迦朗全然没有打断他人说话的自觉,总是皱着的眉头此刻格外柔和,和那张俊朗的脸意外的融合。
本以为女人还要反驳些什么,结果陈迦朗茫然的看着女人默默地伸出了个大拇指。
钟晚满目真诚:“哇,陈迦朗,你竟然用对成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