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蓉一看,正是自己被昌王拿走的那只白玉兰花发簪。
“它……还能拿回来?”聂蓉欣喜地接过发簪,几乎不敢相信。
严辞回道:“不是什么重要罪证,拿回来也无关紧要。”
聂蓉将那发簪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捧在手心一会儿,然后到梳妆镜前将它好好放在了盒子里。
严辞坐到榻前,又拿起那只未完工的香囊来看着,说道:“今日你弟弟来找我了。”
聂蓉在梳妆台前一愣,连忙上前问:“他找你做什么?”
总该不会,他那么不知轻重,跑去严辞面前说昌王的事吧?
严辞回答:“他问我是不是捏造罪证害死了昌王。”
聂蓉心中“咯噔”一下,整个人都吓得愣住,但又一想,他刚刚还给她发簪,应该不是想兴师问罪?
于是强作镇定,立刻斥责弟弟:“他怎么这样胡来,那侯爷……是怎么回答他的?”
严辞却没回她,只是问:“你和他说,若不认同我,便从墨阳书院退学?”
聂蓉立刻在他面前指责聂长博:“那是自然,侯爷先是帮他进书院,然后又不顾自身安危为维护我而去对付昌王,侯爷便是我们的恩人,他这样,就算忘恩负义!”
“恩人……”严辞微顿,随后轻笑一声:“你倒明理。”
他看着手中的香囊:“所以这也算知恩图报?”
聂蓉总觉得他说话有些阴阳怪气,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看着那香囊,小心道:“这样的小东西自然不能与侯爷的恩情相提并论,只是……聊表心意……”
严辞将香囊扔回了桌上,不咸不淡道:“既然知道,那就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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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蓉连忙应承:“是,我肯定好好做。”
夜半,他在温存间竟又提起了这事,一边动作狠厉,一边说道:“这就受不住了?不是要报恩吗?”
她脑子都是混沌的,完全不知该怎么回答,加上难以承受,回答他的只有莺啼般的低吟。
直到后来平息下来,她才想,他说话可真难听,不说夫妻缠绵,鱼水之欢之类的,哪怕说传宗接代呢?怎么就报恩了?
因为前一晚的闷气,第二天她缝那个香囊也觉得索然无趣,半天才缝了几针。
到上午,听院外有动静,问了下人才知道,是严家出嫁的堂姐回来省亲了,现在去了老夫人那里。
这位堂姐是严辞叔父的长女,名叫严若馨,她只在奉茶当日见过一次,到现在都没什么印象了,只记得似乎性情活泼,能言善语,是个精明厉害的人。
大堂姐先去老夫人那里待了一会儿,又到表小姐陆绯嫣那里坐了很久,直到午饭前才到她这里来拜会她,笑着让丫鬟将礼品送上来,有一只青州红丝砚、一只鎏金浮雕香炉连同整套的香器,另有两盒茶饼。
严若馨面子上笑得亲热,连声夸她好看,一口一个妹妹,但聂蓉知道她先去了陆绯嫣那里再来这儿,分明就是将陆绯嫣排在了她前面,可陆绯嫣不过是侯府的客人,她才算主母,严若馨也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因为受了怠慢,聂蓉自然也不会对她太过热络,两人寒暄一阵,说了几句客套话,严若馨便说还得赶回娘家用午饭,先行离开。
待严若馨离开,青梅将她送来的东西细看,意外道:“这姑奶奶真大方,这砚台,还有这香炉,看着就值不少钱。”
聂蓉轻哼一声,没说话。
冯妈妈语带叹息道:“你是什么眼神,没看出来吗,这砚台,这样式板正的香炉,都是给侯爷的,真算起来,也就这茶饼咱们夫人能泡了喝两口。”
青梅这下明白了,如果这姑奶奶有心,一定会专程给新弟媳送点什么,比如首饰珠宝之类,但她却只送了侯爷重礼,没顾及夫人,难怪夫人不太高兴。
妈妈比她见得多,分析道:“她看着精明,以往肯定看出老夫人有意让侯爷娶表小姐,所以早早就和表小姐弄好了关系,结果没想到侯爷最后没娶表小姐,娶了夫人。今天如果她先来夫人这里,就会得罪表小姐,先去表小姐那里,也会得罪夫人。所以她最后选择先去表小姐那里,再来这里。”
青梅气不过道:“再怎么样也不能这样吧,既然表小姐没做成侯府的夫人,那她就只能算个客人,凭什么排在咱们夫人前面?”
冯妈妈怅然道:“当然是因为,表小姐现在还当着侯府的家。不说别的,至少她过来该如何招待安置,什么时候带她去见老夫人,哪天请她过来做客,做客时菜品如何,都是表小姐来安排的。”
这时聂蓉不小心扎了手,本来心里就烦闷,这下更不舒服了,将香囊扔回了针线笸箩里,不缝了。
冯妈妈不忍她难过,在她身旁安慰道:“夫人别往心里去,这只能算她看着精明,其实蠢笨,侯爷既然当初没娶表小姐,以后自然也不会娶,那表小姐迟早要交出管家权,难不成她一辈子不出嫁?”
“这是他家的事,爱要谁管就谁管,和我没关系。”聂蓉嘴上这样说,心里自然不可能真觉得和自己没关系。
侯府维持着这样的现状,看似依惯例,其实就是老夫人和严辞对她的轻视,以致严若馨这样的亲戚也做得绝情,没给她脸面。
她还缝什么香囊,严辞在昌王一事上的确对她有恩,但她现在不想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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