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在谋划之内。
凛青望一直知道天元宗在暗地里关注魔域的动静,一年前那场大战已经让天元宗感到心惊胆寒。
所以他在教黎杳如何杀敌时将那地点选在了腐骨渊——这个他曾经闭关疗伤了三百年的地方。
除此之外,他还弱化驻守魔域的魔藤石的力量。
这魔藤石的力量是随着他的力量而波动起伏的,魔藤石力量减弱,自然也就预示着魔尊的气运将尽。
天元太上已经等了那么久了。
好不容易他终于复生回来,一旦得知他正处于衰亡之际,一定会等不及将他蛊舍,绝不可能再失了机会。
在凛青望的默许下,魔尊式微的流言越传越盛。
凛青望照样天天带黎杳一块儿去腐骨渊,饶是嗜血蛇分化迅速也快被他们给杀完了。
这些天他们一进入腐骨渊,那些嗜血蛇就如临大敌般纷纷往土里躲,又被凛青望逼出来,委委屈屈地再被黎杳杀上一回又一回。
于是就连魔将们也开始暗地里传魔尊命数将尽了。
为了配合这些猜测,凛青望除了去腐骨渊外就在寝殿里待着。
每天晚上寝殿外雷电交织、风声大作,于是大家又开始传言,魔尊果然是要被耗尽了,就连这天象都已经开始预示。
对此,黎杳只想把鞋子拍到凛青望脸上,问问他脑子里除了那档子事还有什么。
黎杳觉得很疲惫。
黎杳觉得凛青望太混蛋了。
黎杳觉得她要跟魔尊离婚了。
每天晚上被折腾到深夜,一大早还要去腐骨渊练功。
黎杳到底是师从衍月门,承袭了师兄师姐和师父的咸鱼佛系,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要“头悬梁锥刺股”。
又一日清晨。
外头雷声响了一晚,雨到现在才停,淅淅沥沥从檐顶落下。
薄被下躺着两人,凛青望从后面环住黎杳的腰,刚一动,她就嗫喏着低骂了句,“啪”一下拍掉了凛青望的手。
他“嗯?”了一声。
黎杳都要生气了:“凛青望,你还是人吗?我才睡了几个时辰,几个时辰!你就又要让我去练功了吗?!”
凛青望低低笑起来,带着胸腔都震颤,“还没睡够?”
“你自己试试,这么几个时辰能睡够吗?”
“我睡的不是比你还少么,谁昨晚沐浴时还睡着了?”
“……”
黎杳脸往被子里拱了拱,眼见逃不过,只想耍赖:“反正我不起,最近天儿又冷了,每天起床都好痛苦。”
凛青望似乎格外喜欢她这撒泼耍赖的样子,笑了好一会儿,才说:“今天不用练功。”
“真的?”
“嗯。”凛青望将她凌乱的头发理了理,好笑问,“有这么累?”
“衍月门都不带这么练功的!”黎杳说,“我师父可不像你那么严格。”
“所以你才空有这一身修为,杀敌却还不如个元婴期的,也不知衍月门都教了你些什么,倒不如叫我一声师父。”
“……”
感觉到了冒犯。
“你都三千多岁了,的确是可以当我师父。”黎杳忍不住道。
刚说完就被凛青望一把捏住了命运的后颈,他手中用力,淡淡威胁道:“你再说一遍?”
好汉不吃眼前亏,黎杳很快认怂:“哪有这么绝色的师父,当师父太可惜,都不能和师父一块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