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重新穿好了衣服,外头的雷声也终于止了,她懒洋洋地窝在凛青望怀里,眼皮都耷拉着:“怎么这次这么累。”
凛青望顿了下:“因为现在你这副身躯十六岁。”
“……”
“而且是凡胎,自然不能跟以前比。”
黎杳噎了下:“……”
她直了直身,视线瞟到一旁那碗黑乎乎的药上。
她在皇后的寝殿中醒来后就想起了从前的所有记忆,确切的说,不是想起。她依旧是那个才活了十六年的黎杳没错,但她的记忆中涌入了许多属于那一个在未来已经离世的黎杳的记忆。
她也明白了,为何当初在镇北王府会有那一幅画。
画中的女子的确是她,是几年后的她。
人这一生都是由所经历的各种各样的事情所汇聚而成的,黎杳也因为拥有了那些回忆而真正成为了那个完整的黎杳。
黎杳将手搭在凛青望的手腕上去探他的灵脉。
她再一次明白过来,她现在的确是凡胎——因为她已经无法探到凛青望的灵脉了,只能触及他的脉搏,不算太微弱,不过还是能感觉到有些紊乱。
她自然知道是因为什么。
黎杳也进入过幻境之中,知道在这里违背规律强行改变记忆必然会遭到反噬。
“喝药。”黎杳将药放到凛青望面前。
他扬眉:“不喝。”
“你都多大人了,怎么连药都不要喝。”
他轻笑:“凡人的药我喝了也于我的灵脉无益,而且我本该是这个世界之外的人,没那么容易就死。”
黎杳不想跟他废话了。
她直接舀了一勺,往凛青望嘴边抵过去。
他下意识就张了唇,乖顺地咽下了那一口药。
不多时,那一碗药都被黎杳用这样的方法轻而易举地喂进了他口中。
“虽然是凡人的药,可在幻境中你的力量也受到压制,喝些药多少都有些益处。”黎杳说,“苦么?”
“嗯。”
他居然还承认了,然后俯过身,凑到黎杳唇边,再次吻上去,将唇齿间残留的药味渡了过去。
他眼睛弯着,噙着点笑意,问:“苦?”
“……”
后面几天,关于皇后娘娘醒来的消息传遍整个北国,有了皇后娘娘就不愁皇上不喝药,奴才们每次都要请皇后帮忙才能让凛青望喝下药。
皇上不吐血了,气色也一日日渐佳。
从前那些国运式微的论调逐渐消失,只是皇城内晚上经常浓云密布,闷雷阵阵,其余倒都没什么异样。
就这么过了半月有余,凛青望又一次被咒法折磨,这次的咒印力量比以往更强大。
再这么下去,恐怕凛青望都会被这咒印的力量折磨死,偏咒法还是他自己下的,其中的力量源自他自己,自然强大。
黎杳从拥有那些记忆后却从来没问过凛青望之后他打算怎么做。
她不敢问。
也怕打破现在的平静。
可现在却不得不问了。
“殿下。”她伏在凛青望膝上,“你打算怎么做?”
凛青望轻轻抚着她的长发:“过段时日,我会去一趟仙界。”
“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