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
他当方才那些举动都不存在,继续道,“你父母与兄弟姐妹的渡魂船我都已筑好,待百年之期一到便会到属于他们的下一世。”
“所以……”袁云雁愣住,缓缓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你的伤是因为这个。”
冥王看着她眼圈转红,始终没说话。
而在这沉默中,袁云雁也明白了他的回答。
“冥王,你何必要为我做到这地步。”她伸手握在他手背。
他视线随之落在两人交叠在一起的双手,一挑眉,笑了,笑得慵懒随性,像个花丛里来去的浪荡子,可他分明眼里只容得下她一人。
他不紧不慢地调侃:“我做那些可不是为了使苦肉计。”
袁云雁这才发现方才自己下意识地握住了冥王的手——她本不是如此逾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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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最终也没有松开。
从前她是长公主,再后来成了沛承绍后宫唯一贵妃,无时无刻不被规矩、礼教压制着,久而久之便习惯了。
可现在她是鬼差,冥界上下并无太鲜明的上下等级,冥王也从不仗着自己权势胡乱做事。
就像他总因她过于规矩束缚而恨铁不成钢、气不打一处,斥她“呆子”。
袁云雁一点、一点收紧了手指,握住他。
“冥王此恩,云雁永不敢忘。”
她垂着头,小心翼翼地抚过他指尖氤出的淤血血痕,“我也愿意努力着、试着将心交付予你。”
袁云雁是个吃尽凡界爱情苦的人,也因此通透坦诚。
她要不就彻底封闭内心故步自封,要不就忘了沛承绍坦坦荡荡重新爱人。
哪怕这个过程有些艰难。
她要学会重新去信任一个人,重新去交付出自己,重新将自己那颗心脏交到一个人的手上,而那个人拥有最直接能伤害她的权利。
她要心甘情愿地走进一个温柔的陷阱,或许生,或许死。
吃一堑长一智。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那么多的古语,都形容于此。
但冥王只是温声说:“不急。”
他等得起。
那日之后,袁云雁便向那樊楼厨子学了些最能滋补气血的菜式。
虽然让一个冥王滋补气血实在有些可笑。
而冥王一边让她不必做这些,一边又每日将她做来的菜都吃尽了。
其实味道一般,袁云雁那手大概是自幼被娇贵养着的,擅长诗词歌赋、吟诗弄墨,不擅长这些柴米油盐的事儿。
可冥王还是为了这口吃食在榻上多躺了好几日。
病愈后,日子恢复往常。
袁云雁依旧兢兢业业做好鬼差的分内事,而冥王依着她的喜好,从凡界带来许多诗词锦句、轶事怪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