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车行极快,沿途几无停留。
&esp;&esp;战事吃紧,南越人一举攻下了拓城,池州转眼已是陷入了战火。
&esp;&esp;拓城不是一座大城,但城中的数千流民往北齐齐涌向池州府,而简青竹被困在了拓城。
&esp;&esp;她怕极了,不晓得事情为何忽然往最坏的情形变化。
&esp;&esp;在船上时,傩诗云没为难她,他们一路沿涟水疾行,到了池州才换作陆行。
&esp;&esp;只是此际南越人强攻了拓城,傩诗云并没有再带着她再往南越而去,反而将她强留在了拓城。
&esp;&esp;简青竹想走也走不成,突遇战事,更是身不由己。
&esp;&esp;阿果还在他们手里。
&esp;&esp;傩诗云说,阿果也要来池州了。
&esp;&esp;简青竹欲哭无泪,起初她只是想悄悄地带着阿果离开,走得远远的,远离皇权,远离纷争。
&esp;&esp;可是如今的池州,俨然是争斗的中心。
&esp;&esp;简青竹在拓城等了三日,终于见到了阿果。
&esp;&esp;他看上去比之大半月前,瘦了也黑了。他的目光依旧呆呆傻傻,但是见到她的时候,竟然将她认了出来。
&esp;&esp;“简太医。”他唤她道。
&esp;&esp;简青竹扑将过去,正想检查他有没有受伤时,却被傩诗云的护卫生生扯开。
&esp;&esp;傩诗云道:“人,你也见到了。那一本你从四十二所拿到的医书也该交出来了。”
&esp;&esp;简青竹嘴唇轻抖,望向傩诗云。
&esp;&esp;傩诗云扬唇笑道:“简太医难道忘了?你们一家人难道就白白死了?你不想报仇么?”
&esp;&esp;简青竹闭紧嘴巴不说话。
&esp;&esp;傩诗云大笑道:“你是糊涂虫么?事到如今,难道你还不知道谁是你一家的仇人?”
&esp;&esp;四十二所这些年可没少帮孟仲元料理差事。
&esp;&esp;简青竹双目通红,怒瞪向她。
&esp;&esp;傩诗云复又道:“你那大哥与昭仪私通,死在宫里,不冤。孟仲元指使人轻而易举地杀了他。难缠一点的是你爹,对不对,他是不是发现了其余别的不得了的事情,还写进了医札。”
&esp;&esp;简青竹立刻想到了她翻到的缺了书页的医札,上面前后书页,的确是阿爹的笔迹。
&esp;&esp;她开口问:“在你手里?”
&esp;&esp;傩诗云笑道:“在孟公公手里,可是孟公公太不小心了,被孟侍郎偷偷藏了去。”
&esp;&esp;简青竹瞪大了眼:“那你知道阿果他……”
&esp;&esp;“他不是大菱皇帝的骨肉,对不对?”傩诗云眨了眨眼,“李佑白是不是,也不是?”
&esp;&esp;简青竹心头狂跳,口中急道:“你们为何还要打着阿果的旗号……”篡权夺位?
&esp;&esp;傩诗云大笑两声:“那可不是我们的主意,是你们大菱人的主意,他们想扶持个小皇帝,自是愚蠢至极,于南越而言,大菱越乱越好,没有皇帝比有皇帝更好。”
&esp;&esp;简青竹再是愚钝,也明白了过来。南越人根本不是想扶持阿果,而是要让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esp;&esp;越是和李佑白斗得死去活来,南越越是安全。
&esp;&esp;简青竹喉头苦涩,哑声道:“那你说,是谁害了我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