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在场之人虽然还不清楚蔡邕心中的真实想法,但猜也猜到了几分。
一时间有些人神色各异的看向了陈启,欣赏者有之,不屑者有之,坐等看笑话事不关己的则更多。
反而方才有些两难甚至偏向卫望的曹操,这会儿也好似放开了一般,自斟自饮着好不痛快,倒像是一点都没有在此事上继续关注下去的意思。
一旁的袁绍见其如此,心中疑惑之余便上前低声问道:“孟德方才还一副隐忧担心之状,眼下却有这般平淡自若起来,却是不知因何如此?”
坐在曹操另一边的袁术听到这话耳朵动了动,悄悄的倾斜身子往这边靠近了一些。
曹操打量了一番两边的袁家兄弟二人,自己坐在这个位置上不就是想着隔开你们俩免得又闹出来什么幺蛾子,结果不曾想一有别的事发生,你俩好想又不分家了,这事闹的。
若不是多年的好友,早知道二人的脾气性格,曹操这会儿说什么也不可能搭理他们。
“本初兄你知我与河东卫氏之间的关系,便可知我因何担忧,但自古量力而行才是明智之举,既然担忧无用那我为何还要愁眉苦脸自讨没趣,省去那等无用转而品味这上好的佳酿岂不美哉!”
说罢曹操将手中美酒一饮而尽,又重新倒上了一樽。
偷听的袁术听到他这般说,当下眉头一皱觉得这姓曹的是在敷衍自己,撇嘴不屑的哼了一声便又坐直了身子。
反倒是他的老哥袁绍这会儿却一副若有所思之状,犹自疑惑的问道:“孟德与那卫氏乃故交,替卫大夫担忧自然常理,眼下卫大夫虽处于劣局,那陈启有些优势,可蔡公尚未发话也不曾明眼,孟德何故便认定卫大夫再无机会?”
袁绍说着皱起了眉头自顾自的嘀咕起来:“论说交情,卫大夫与蔡公那是多年的老友,朝中更是互为盟助,若是两家联姻门当户对不说,于蔡公和卫大夫而言也是各有臂助联系更加密切。反观那陈启,虽然在阳翟小有名声退却黄巾,可这里是大汉都城洛阳,若非今日这陈启出现在此,我等尚不能知其名闻其人,纵使有卢尚书弟子之称,可门庭几何,才学品行德操等等却是一改不知,如此对比卫大夫之子卫仲道可胜之,蔡公岂有犹豫之理……”
分析了半天,袁绍也没想明白曹操怎么就看好陈启看衰卫望,甚至都放弃了挣扎不在乎这事。
一旁的曹操听着好友的长篇大论直翻白眼,敢情本初兄自以为看懂了一切,却还是未曾发现真正的内情。
陈启是什么人曹操却是没把握肯定,但从几次的接触下来,他却也见微知着明辨几分。
胆大妄为称不上,谨小慎微也不算,这陈启陈子庚虽然有时候行事作风让人捉摸不透,但却总有其自己的道理,而且认准了的事情常常难以更改。
今日之宴,若他陈启早有搅乱让卫望难堪的心思,可不会在这个时候才跳出来,甚至若非卢尚书遣人招其至此,曹操估计今夜直到散席,陈启都不会出现在他们面前。
能够让其心甘情愿的改变初衷,除开不得不从的师命之外,曹操再也想不到其他。
再想想卫大夫扯谎给卫仲道编瞎话这事,恶了卢尚书也是情理之中。
毕竟蔡公好友可不仅仅只有卫望卫家主一人,满座高朋虽有几分夸张却也并非虚言。
甚至若非自己与卫氏交情不浅,曹操也看不下去卫大夫在那里胡诌八扯,偶然疾病简直是个笑话,卫仲道那小子别人也许少见,可他曹孟德难道还没见过真人?
打娘胎里落下个体弱多病的根,跟了这十来年也未曾有丝毫的好转,一些医匠甚至断言其活不过束发撑不到加冠。
有此种种那卫仲道便绝非良配之选,亏了卫大夫能将卫仲道那小子夸得是天花乱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