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英因为桂秀娃儿的事,却把自个儿的事给忘了。到了晚上一摸裤腰的暗荷包,才想起来要把崔天满给自己娃儿买的东西送给红芬的。正准备去红芬家,崔天满笑容满面的来了。
翠英还没有等崔天满进门,就对崔天满说:“崔大哥,你来了也好。你上次给我的娃儿买的东西,我想要还给你。”
崔天满一边诧异,一边往屋里走。翠英说:“一个是你的东西太贵重,我的娃儿领受不起,二个是他们都说不能接受你的东西,关兴还要我告诉你,不要打他姆妈的主意。”
翠英的话就像门边杠子一样,直打到了崔天满的面门上。崔天满面脸绯红,说:“翠英妹,我虽然是个外乡人,但是我在朱家铺落籍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是什么人你也是知道的。再说,我从你家文焕遭难,把他从邻村背回来,到后来与你来往,也从来没有什么歪心思。如果不是队长的婆娘红芬提这个事,我就是有几个胆子也不会这样想的。”停了一下,口气缓下来说,“你也不要像这样说得太无情,你说不需要我给娃儿买的东西,我拿回去也没有用,也不能退给供销社。你说给我,我就当你的面把它给砸了,好吧?”
翠英一听也是觉得自己刚才的话说得有点过了,就说:“那就把它放在这里吧,有机会我再给需要的娃儿们用。但是你也要替我想想:我的娃儿大了,你来与我合家,虽然是你吃亏,可一间屋子,你和我睡在一张床上,旁边是两个娃儿,你说他们受得了吗?关兴以前因为坏货骂他——“日他的娘”,他与坏货打了一架。你真要在床上与我做男女的事,你说他们不要打死我吗?你又能安身吗?”
崔天满听了真感到是这样,心里无可奈何,就流出了眼泪。翠英见他一个大男人,当着她的面伤心地流泪,也有些难以把持。转过脸去,不看崔天满。
崔天满以为翠英被他的真心打动了,就冲着手一把抱住翠英,身子越怕不停地抖动,鼻子簌簌地抽泣起来。翠英不知该怎么办,就说:“崔大哥,天下的女人有的是,你就放过我吧,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崔天满哪里肯放过呢,就直接把双手牢牢地抱着翠英,看翠英有些喘不过气来,就稍微松开了些,把翠英横抱着,要往里屋的床上抱。翠英这时一个激灵,用力一挣,身子动不了,头却转过来说:“你这是要干什么?放开我!”
崔天满哪里管这些,直接就把翠英抱到了床上,心想:你一个寡妇,也不是什么贞洁女了,我一个没完婚的男人,与你合家还对不住你吗?所以就来了个霸王硬上弓。
翠英一看崔天满的势头,不让他占自己的身子是不可能了,如果大声叫唤,又怕别人听见了,名声不好,只得把头撇到一边,任他脱了自己的衣服,
崔天满毕竟是个没有沾过女人的,看翠英没有什么反应,像死了一样躺着,心里又有些后怕,就伸手在翠英的嘴唇和鼻子之间摸了摸,看她还好,就帮翠英把衣服套上,很没有趣地离开了。
她真的想到了死,做寡妇怎么就这么难啊!以前以为桂婶是因为没有办法生活才找男人,所以男人们就看着机会找她。现在她明白了:只要你没有男人,他们以为你空着,就会找你麻烦。如果你反抗不从,他们就会出去说你的坏话
队长文迎出去开会,还没有回来。只有红芬和两个娃儿在家,翠英就把红芬拉进她的后院,把手里的东西递给红芬说:“这是前天崔天满送给我的娃儿的,我本来白天就要托你给他还回去的,结果因为桂秀娃儿的事给忘了。就是刚刚崔天满到我家里,我对面给他说了,我与他合家不可能,因为我的两个娃儿不同意。可是他这个看起来像个男人的家伙,却不听我说,硬在我的家里强行地弄了我。”说到这里,大把泪水就扯天扯地地流出来,这是一个受欺负的寡妇向她的同性在哭诉、在抗议。
红芬听了也如五雷轰顶,口里说:“他对这个畜生,怎么能这样祸害人呢!”
翠英忽然止住了哭,郑重地说:“我是个寡妇,在他的眼里,是不值钱的。但是我今儿个说给你听,就是要你给我当个见证:我不是一个任由哪个男人都可以玩的烂货,
红芬听了一惊,她知道翠英是说到做到的人,她表面上看起来好像很柔弱,其实做起事来比男人还要刚强。就一边从翠英手里接过崔天满送的东西,一边劝慰翠英:“你不要怕,有我们隔壁三家在,现在是共产党领导的新社会了,看谁敢欺负人!”
翠英出了气,流了泪,心里渐渐平静下来了。就对红芬说:“我们都是女人,你有男人,恐怕是不知道像我一个寡妇的难处啊!我找你说,就是要找个依靠,不然的话,任由这些男人欺负我,哪一天出了事,也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红芬把手重重地放在翠英的手上,恳切地说:“你把我当姐妹,对我说这些靠实的话,我就是再怎么没有办法,也要做你的依靠,你放心!”
翠英听了红芬的话,心里就立马感动了,好像红芬已经帮她把崔天满这样的男人踩在脚下一样,心里舒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