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戏剧性地,秦懿凭借自己的一波发挥获得了单清怡的信任和保护。
看似有些儿戏,实则不然,根本原因还是,在贞观十二年造反实在是一个没前途的活儿。在这整个中国古代平均米价最低的年代,甚至有传言说新中国直到八十年代才达到贞观年间的米价水平。不知这种言论的真实性如何,却是客观上反应了贞观时期的民生安逸。
如此一个只要安心务农就能吃饱穿暖安度一生的年代,提着脑袋搏一个希望渺茫的前程不是什么有吸引力的提议。华夏大地上,农民其实一直是最具有忍耐性的群体,只要能安稳活下来,无论如何都是不会愿意跟统治者对着干的。
所以,谁在上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上面能让我生活地更好,这也是我们当今一直强调共同富裕的原因,仓廪实而知礼节,民生永远是根本问题。
秦懿只在自己的改造牢房里面待了不到一个时辰,便被单清怡大大方方地带出来了。只是还不能过于招摇,单清怡让那甲士去知会了王玄琼,就带着秦懿悄咪咪地回了自己的宅子。
单清怡的地位显然不低,她的宅邸是秦懿见到仅次于王玄琼房子大小的,同样是一条长廊进去,只是长廊两边多了些各色的花花草草,这房屋的主人一定是个有闲暇又心灵手巧的。
进入长廊就有几个女孩子围了过来,唤着姐姐。拢共几个孩子,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便是这般吧,她们脸上都带着真诚的童趣和快乐。
看来她果然还是喜欢别人叫她姐姐的,秦懿腹诽了一句。
她们对于姐姐难得带回来的男人也很有兴趣,其中一个扎着冲天揪一身暗红色布衣的女孩,一脸稚气地对她问道:“怡姐姐,这是你抢回来的压寨夫婿吗?”
一直憋着笑看单清怡回答小女孩问题的秦懿到此终于是有些绷不住了,一声轻笑出来。惹得前方佳人回头盯了他一眼。
“这是我在外间认的弟弟,快来唤哥哥。”
几个天真的女孩跟着她的模样一板一眼地叫着哥哥,秦懿看着眼前的景象,想道这应该都是二贤庄残存部下的后代吧。
秦懿在感到一阵温馨的同时也深切感受到了单清怡身下所承担的压力。这些人的祖辈父辈乃至她们自己,身家性命全都跟二贤庄单家连接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单清怡无论如何不可能抛弃她们。父兄和家族没有了之后,这些人就是她的根和软肋,她可以倾尽一切保护这些孩子的笑颜,想来应该是如此的。
单氏从单雄信到单清怡都用自己的情谊回报了这些遗老遗少的忠心拥护,可是当下这拥护已经不是一种必需品了。
如今已经不是逐鹿天下的时代了,她们的父母本该回到山西安分务农的,却还在这里跟着郑国余孽一起坐以待毙。现在又不是乱世,枯等在此只能虚度年华。
秦懿暗自下定了决心,只要单清怡是真心想要帮助自己,必定要有所回报,至少要让二贤庄的遗老遗少们都过上安定的好日子。
单请怡领着秦懿进入内厅,倒是没有其他人,她亲手拿过一个水壶给秦懿倒了一杯水,递将过来。
“这山里无甚好的,唯有清泉还算澄澈,泡茶正好,秦弟弟尝尝。”
秦懿顺势接过,“多谢姐姐。”
二人正在单清怡的房子里相对无言,只见一道红色的倩影走进来。嘴里唤着“师傅”,是那小美人来了。
她见到秦懿竟也不奇怪,想来那卫士已经告诉王玄琼秦懿被带走的事情了,说不得这女孩都是被她哥哥派过来探探虚实的。
她显然明白了情况的变化,或者她那哥哥对她有了什么叮嘱。她对秦懿虽然态度依旧冷淡,却是少了几分敌意。
“未能请教姑娘芳名?”秦懿主动提起了话茬。
骄傲的小凤凰扬起头看向秦懿,眉宇间展示着放肆的青春色彩,一个标准的美人胚子,虽然不像是她师傅那般成熟的风韵,可是没人会怀疑她将来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绝世美人。
“本姑娘名唤王贞儿。”有些骄傲地介绍了自己的名字,看向秦懿。
“王贞儿,好名字。真是人如其名,贞儿姑娘看起来便是个坚贞不屈的。”秦懿有些赞赏的话语反倒是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青春期的年轻人都是带有一点叛逆心理的,若是一味逆着性子来只会招致恶果,若是能放下代沟成见身份差别,父母爷孙子女或者同辈人之间坦诚交流,往往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也不知你对我哥哥和师傅灌了什么汤,哥哥说先不杀你了,我正要去放你出来,结果师傅就抢先一步带你出来了。”
她有些懊恼于自己师傅对秦懿那略带宠溺的眼神,这本该是自己的专属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