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韶景暗自握拳,告诫自己,以后一定要在梁昔面前多表现才行。
楚晚笙又说了些细节的事情,让殷韶景做决断,也就告辞离开。
“楚兄,真的不吃点东西吗?我看你忙得很,只怕没吃早饭吧?”梁昔再次开口挽留。
楚晚笙笑着摇头,“不用了,我吃过了。”
“咦?”梁昔道,看楚晚笙一副工作狂的样子,今天穿的衣服还是昨天的,他还以为楚晚笙根本没吃饭,甚至没睡觉呢!
楚晚笙叹了口气,“燕公子送的,就随便吃了些,我还有事要做,就先告辞了。”
“慢走啊!”听到楚晚笙吃了饭,梁昔也不留他,让他去忙了,自己端着碗喝了几口汤,想到什么转向殷韶景,“燕安亭还没放弃呢?”这听起来还是在追求楚晚笙啊!可楚晚笙看起来,对官场的兴趣更大,只怕暂时真的没心思成亲生娃了。
殷韶景还沉浸在刚刚的状态里,沉稳的点点头,“对。”说着,摆出一副皱眉嫌弃的表情。“追了这么久还没到手,真是丢人。”他就不一样了,失忆变成傻子的时候,随随便便就把昔昔追到手了。
梁昔的勺子啪叽一下掉进了汤里,默默转头,幽幽的看着自信满满的殷韶景。
刑部大牢,庞浩只着中衣,身上带着道道鞭痕,面色冷淡,仿佛被冤屈的傲骨君子,淡漠的望着脸色更冷的阎仆。
阎仆抱胸站在外面,他其实并不爱说话,但是楚晚笙既然把审问的事情交给了他,他还是要开口的,这一晚,他几乎把今年要说的话都说完了。
“你招不招?”
“无罪之身,招认什么?”庞浩冷笑。
阎仆点点头,示意继续,刑部官员又要冲过来指责阎仆,这一晚上,阎仆一边审案子,一边跟赶苍蝇一样,让手下把这些刑部官员架远一些,别总是耽搁他,阎仆是楚王暗卫,只听从楚王一人命令,自然不会给这些刑部官员面子。
楚晚笙带着笑意迈步走进来,“各位大人,庞兄,阎侍卫。”楚晚笙环视一周,打了招呼,行刑的人停了下来。
庞浩冷笑,“我可担不起你这声庞兄,一晚上没见,你莫不是又去伪造什么莫须有的罪名,想要诬陷到我头上吗?楚晚笙,这可不是君子所为。”
楚晚笙并不介意,笑着道:“庞兄才是自持君子风度的人,我从未这么说过,庞兄还是不要以自身标准要求他人吧?要知道,所谓君子,是约束自己,而非强求他人的。”楚晚笙从袖中取出一叠信函。
庞浩眯着眼看着楚晚笙手中信件,他十分眼熟,这些都是他书房暗格里的东西,楚晚笙怎么拿到的?他凭什么进庞府?他又没定罪,便是陛下也不能无缘无故下搜查一品大员府邸的旨意!还有,父亲呢?难道也没拦着他吗!
庞浩脸色沉稳,似乎并不受楚晚笙影响,但心里却忍不住有些慌了,他是个极其谨慎的人,他之所以留下这些东西而没有毁掉,是因为这些既是罪证也是把柄,有了这些,那些依附于庞太傅的朝臣也好,想通过他获得什么利益的诸侯也好,都将永远绑上他的战车,与他统一立场,因为,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所以这些东西他留下了,若是没有这些,那些人转头反悔,他都奈何他们不得。
但他也妥善藏好了,没有人能在庞府势盛的时候进入他的书房翻出他的暗格,而庞府一旦势弱,这些他自然会有其他用处,或是损毁。这本是万无一失的,但楚晚笙是怎么得到的?!
“庞兄,眼熟吗?”楚晚笙当着庞浩的面,晃了晃手中信函。
“伪造的罢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也不知道是何处得罪了楚王,竟要遭此灭顶之灾。”庞浩叹息道。
“庞兄真聪明。”楚晚笙笑道,“只看这些信函封皮,便知道这些能给你带来灭顶之灾,我说这些是什么了吗?这也许只是我的信件而已啊!”楚晚笙道。
庞浩一僵,直视着楚晚笙,“你当真要置我于死地?我与你从小一同长大,你竟要不择手段对付我?!”
“庞兄,说这些没用的,若是你我此刻互换位置,你也会如此。”楚晚笙垂眸,又是那个高冷不食人间烟火的楚公子,“庞兄,你也看到这些信件落在我手里了,你是个聪明人,知道如何才能少吃些苦头,老实说吧!就凭这些东西,太傅自身难保,已经救不了你了。”
庞浩脸色终于有了些许变化,神色难看,咬牙道:“我以为,你是在查楚王的案子!”这些跟楚王的案子都没有关系!他便是对楚王动手,也早已经把尾巴扫除的一干二净!查无可查!
“殊途同归罢了,殿下已经同意。”
楚晚笙自己走到书吏的地方,看了眼这一晚的刑讯记录,然后默默一僵。
‘你招不招?’
‘不招。’
‘你招不招?’
‘招什么呢?你想屈打成招,逼问出什么口供呢?总得先说来听听吧?’
‘你招不招?’
‘无罪之人,宁死不屈服!’
……
楚晚笙:……
所以阎侍卫你从头到尾就问了这一句话然后打了庞浩一晚上么?
楚晚笙揉揉眉心,他这些日子也算跟楚王的暗卫有过不少接触了,对他们还是有些了解的,据了解,楚王手下两大暗卫首领,高泰河年长,是楚王幼年时陛下所赠,擅查探刑讯,而阎仆,则是楚王及冠时陛下所赠,据说武艺之高,乃当世顶尖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