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
白艾睁大一双眼睛,这次的回答比每一次都要干脆利落,斩钉截铁:“一言既出,我又不是那种赖皮的人,既然是我答应下来的事,就算不是我的本意,我也会说到做到。”
“不是本意?”
许极咀嚼着这句话,想了一会儿,很快体贴道:“言出必行是好事,不过这种事情还是要看自己的意愿,我不逼你,如果不是本意的话,大可以不必这么着急的。”
“……”
嘴硬导致的翻车来得措不及防,白艾讷讷看着他,再次试图挽回:“其实也不完全是这样……”
许极微微一笑,表示理解:“我知道你的意思,那你好好再考虑一下,等你真正愿意搬过来了,再告诉我也不迟。”
你知道个鬼!
他的善解人意用错了地方,将想要顺水推舟的某人被噎得半天说不出来,半晌,盯着面前的碗筷再次尝试拐弯抹角表达自己的意愿:“我是想说,其实也不完全不是本意……”
“嗯?”他太小声,许极不大听得清楚:“你说什么?”
白艾抿着嘴角,用力闭了闭眼,在许极询问的目光下终于撑不住了,自暴自弃得颇有视死如归的气势:“不是什么言出必行……啧!我的意思是,我就是真正愿意搬过来的,没你想得那么勉强!”
错愕的神色难得出现在许极脸上,不过只是瞬间的事情,很快就被眼中笑意掩盖。
“好。下午就帮你搬。”
……白艾的东西不算多也不算少,不过因为搬家的距离太近,只需要将行李平移到不到十米的另一间房子,因此省了很多事。
一个下午的时间就陆陆续续收拾得差不多了,要说还有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一时不方便全部搬过去,便留着慢慢挪,什么时候想起来需要用了,什么时候再过去拿也不迟。
就这么蚂蚁搬家似的一点点倒腾,总算在第二个周末之前一样不落全部搬完了。
新家住着并没有很多不适应的地方,房子户型完全相同,加上房间都是他用惯的东西,白艾完全没有什么排斥的感觉。
要实在说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那就是外卖软件完全变成了摆设,早上有课时也不用赶着去外头早餐铺买吃的。
许极把他的一日三餐照顾得很好,如果说之前的蹭吃蹭喝只是偶尔解解馋,那么他现在完全就是被许极的厨艺养家了,甚至比家里保姆的手艺都要好上许多,以至于现在再回想从前吃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外卖,他都想不通自己是怎么吞下去的。
当然,衣食住行方面都不是最重要的原因,重点是自从他搬过来之后,那个跟踪的人再也没有出现过,连带那股时有时无的半返祖气息也不见了,这让他越加觉得许极当初的分析无比正确,跟踪者就是仗着他独居才敢那么大胆,现在他不是一个人了,跟踪者自然也没胆子再继续进行尾随。
这样想来,他从自己家搬到许极这里简直就是百利而无一害,不仅安全得到了保障,连生活水平也提到了不少。
作为被无条件帮助的一方,很快白艾再次开始苦恼了。
许极又帮了他一次,上次送手表就已经花光了他所有的脑细胞,再想出个礼物来简直比让他自己做顿饭还要难,可是要一点表示都没有,他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想来想去,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干脆自己给自己涨生活费。他当然知道许极不会缺这么一点钱,纯粹只是为了让自己住得能心安些。
不过许极愿不愿意收又是一个大问题。
或者说,他知道许极肯定不会收,所以他的难点并不在于纠结许极愿不愿意收他的钱,而是他该怎么说服许极答应他的提议。
真是个伤脑筋的问题,白艾想了好几天没想出来该怎么办,正当束手无策,想着要不干脆什么都不说,直接把钱打进许极账户时,许极倒是先给了他一个先斩后奏的惊喜。
“这就,抓到了?!”
下课铃响后的教室里,学生陆陆续续都走光了,白艾坐在前排靠近走廊的位置,抬头仰望俯身看着他的许极,阳光从他背后打下来,让他整个人周身都拢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温暖的得不真切,
大脑还没从许极的话里挣扎出来,又被眼前的景象弄的思绪断了链子,好不容易逼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对话内容上,开口时还是不可控制地磕巴了一下。
“是你报了警?”
“是。”许极说:“违法的事情还是需要交给法律来惩处,不能因为一时侥幸就让罪犯逍遥法外,如果不把人抓住,谁也不能保证他不会故技重施,所以,让他得到应得的法律制裁,才能绝了后患,保证你的安全。”
白艾想不明白:“可是,走廊灯坏了一夜,监控不可能拍得到,警察是怎么把人认出来,并且抓到的?”
“有人自称是那个尾随者的朋友,去警局提供了证据,所有蛛丝马迹都指向嫌犯本人,有这个带路人在,警察自然是轻而易举把他抓住,嫌犯本人也承认了,那些日子跟踪你的就是他。”
意外接二连三,白艾没想到在他完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可以抓到人,更没想到让他提心吊胆了那么久的跟踪者竟然是个跟他同龄的大学生。
许极问他想要怎么解决,是私下和解还是完全走法律程序,白艾没有犹豫地选了后者。因为那个人自己不单单是个跟踪的私生饭那么简单,他不止随意进出他的住宅,还在身上携带电击棒,如果没有及时组织,谁也无法预料之后会发生什么,有这样疯狂的人一直躲在暗处偷偷盯着他,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