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眼神任谁都扛不住。
抛开工作能力不谈,江信私底下是个跟言一鸣一样男女不忌的风流角色,竟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去摸少年的脸。
直到下一刻硬生生因江柯冷冷的眼神收回来。
江柯的眼神太可怕,一时间江信以为自己误入了某种大型肉食动物的领域,下意识按了按胸口,讷讷地转移话题道“唐小少爷怎么喝醉了啊?要不要我倒杯水来?”
所幸江柯没有连杯水都不让倒就把他当场处决,而是给了他缓刑的机会“弄点醒酒茶,多放点蜂蜜。”
生意场上难免需要应酬,喝酒更是少不了的,久而久之,江信琢磨出了一种特别有效的醒酒茶,专治宿醉后的头疼。却不料脑子已经不转的唐浩初还惦记着他的奶茶“我的奶茶怎么还不给我?”
江柯骗他道“奶茶已经在做了,只要你乖乖的,就给你喝。”
唐浩初立刻点点头表示自己很乖,江柯让他坐好,他就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让他等着他给他换鞋,就像跟着太阳转的小葵花一样眼睛一直随着江柯的身影转,认真地等对方拿拖鞋过来换;让他把醒酒茶喝了以防第二天起来头疼,就捧起杯子咕咚咕咚把半杯茶全喝光了,还寻求表扬似地把空杯子举起来晃给对方看。
比幼稚园的小朋友还乖。
江信在一旁看着,突然之间觉得江柯的暗恋史一点也不苦逼了。——连醉了都那么招人喜欢,清醒的时候不知道又是怎样一副光景,江信觉得自己也算阅人无数,却从来没见过这样轻易就能让人动心的少年。
他也来从没见过这样的江柯,表情柔和的像那种主持儿童节目的主持人,声音也柔得不行,每说几句话还不自觉地伸手摸摸唐浩初的头发,一会儿帮唐浩初揉太阳穴,一会儿半跪在地上帮唐浩初脱掉鞋子换上拖鞋,一会儿又用热毛巾帮他擦脸,忙得不亦乐乎。大概是觉得江柯擦脸擦得很舒服,唐浩初扬起干干净净的小脸,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头朝对方递过去。
“唔……作为擦脸的奖励,可以给你牵一下手,但是只能给你两根。”说着眨着大眼看了看自己的手,确认自己伸的是不是两根,然后对着自己伸出的一根手指头瞅了半天,觉得自己伸得没错,继续道“因为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你还有进步空间,不能骄傲自满……”
努力憋笑的江信被江柯毫不留情地赶出了大门,江柯继而郑重地牵住那根修长如玉的指头,放到唇边轻轻地亲了亲,“嗯,我一定会再接再厉,绝不骄傲自满。”
唐浩初满意地点点头,小小地打了个哈欠,江柯趁机将他带进卧室,直接抱到床上哄他入睡,绝口不提奶茶的事。
唐浩初的确困了,但待在床上很不安分,一会儿说眼睛疼,一会儿说头晕,脑袋靠在床头靠背上,就是不肯好好躺着睡觉。
担心他这个姿势会扭着脖子,江柯想帮他换个舒服的姿势,刚扶住他的肩膀,少年竟伸出了手臂,嘟囔着要抱。江柯忙小心翼翼地把人搂进怀里,少年却还不满意,“要抱着……”
“已经抱着了啊,”江柯有些无奈,“乖乖睡觉了好不好?”
醉了的人哪分得清究竟真抱了还是没抱,唐浩初只觉得这个怀抱怎么都不对,便不满地继续重复说要抱着睡。
他自顾自地低喃着念了一通,最终还是带着不满睡着了,念叨声简直像小娃娃说的外星语,江柯一个字都没听懂,只看到少年缓缓闭上眼,长睫毛无辜地垂下来,精致的面颊被深色的枕巾显得纯洁又柔软,宛若不懂事的小孩子。
江柯的呼吸有些低沉,指尖在他眼角眉梢轻轻摩挲了几遍,才收回手。与此同时,终于在他彻底陷入睡眠之前听清了三个字。
小舅舅。
江柯的眼神登时就暗下来,像无边的暗夜。
暗夜很快过去,唐浩初次日睡到中午才起。
江信的醒酒茶果然有用,唐浩初并没有感觉头疼,昨晚做过的事也记不清了,一心只想着去当地的赛车俱乐部预约车辆和教练。
b市是北部最发达的城市,赛车行业也发展的很好,俱乐部不仅有良好的训练条件,还有几辆顶尖赛车可供练习。当然,训练费是非常高的,——唐浩初再次面临到没钱的问题。
其实他早就没钱了,离家出走时带的那点现金几乎全付给了言一鸣当药费,手术费至今仍欠着没给。唐浩初又是那种过惯了好日子的,对于手上的钱财从来不当回事,完全不懂得什么是精打细算。疗养院的费用则是江柯垫付的,也是相当大的一笔,如今住的四合院也应该要给江柯租金才对。而且他总不能这样一直麻烦江柯,所以还计划着自己买一套房子,尽快从江柯这里搬出去。
其实唐浩初有一大笔花不完的遗产可以拿,——他今年已经年满十八,能依法继承唐家的遗产了。可惜手续还没办,而且办起来相当繁琐,不是几天就能搞定的,负债累累的小少爷坐在路边思考起了赚钱的方法。
来钱最快的自然是赌,当年唐锋南骗唐浩初说没钱供他学赛车时,唐浩初就凭借赌马赚了一笔钱。但b市不流行玩赌马,赌牌和麻将倒非常多。
唐浩初选了纸牌,——纸牌人人都会,玩起来输赢比较快,而且靠运气的成分更多,赢了完全可以推说是好运。麻将就不同了,是需要一定的技术含量的,也比较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