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余家大伯高举着扁担冲了过来,眼看就要砸到余树了,余子扬一个飞扑过去把余树压倒在地!
余家大伯来不及改变方向,就势砸到水缸沿上,只听清脆一声响,那扁担已断成两节。
余家大伯扔掉只剩一半的扁担,一脚踩在余子扬背上,狞笑着说:“小崽子,你倒是能横。”
“我去拿绳子,呸,吃了我那么多肉,看我不饿你十天半个月的。”余家大伯母看余子扬兄弟俩都倒在地上,骂骂咧咧走进屋子去找绳索去了。
在她看来,这两人板上钉钉的就是他家的了。只要明日押了那余树办好过契文书,这丫就能任他们磋磨了。
余子扬回过身望了一眼那裂口参差不齐的扁担,一阵后怕,若那扁担直接砸到余树头上,只怕余树现在就瘫了吧。
他猛然翻起身,一把拽住余大伯的脚,在他萃不防及的时候用力一拽。
余家大伯整个人呈直线倒地,所幸他的头离水缸还有二厘米远,并没有直接摔在水缸上,只是这么大把年纪了,摔到地上也足以把他摔懵。
余钱余粮兄弟两见势不对,赶紧冲上前帮忙,被余子扬喝住了,“你们都停住吧,要不然流放或者下大狱可有你们受的。”
余钱愣住了,搞不清楚怎么就要流放了,他直接问道:“你什么意思!”
余粮嗤笑一声,道:“还能有什么意思,哥你真蠢,他吓唬你呢!”
余子扬被说中心里,背上冷汗直流,但他仍装作信誓旦旦的样子,道:“不什么意思,借款人打杀债主是个什么罪名我也记不大清了,好像是流放西北吧。”
“啧啧,听说西北那还能见着人吃人的。”
余子扬上下瞄了余钱一眼,说:“不过你家不用担心,光是你就能吃好些天了吧!”
“你这话说的,也不怕笑掉大牙。也不瞅瞅你家那样,还债主呢,说出去也得有人信才好。”余大伯娘这时找了麻绳出来,扔到余钱手上,说:“绑起来。”
余钱迟疑着上前,他可听说了,是他二叔给他家还债的。
余子扬躲开余钱,讥笑道:“大伯母不是忘了吧,你们跟人借钱的时候写了什么,我爹帮你们还债时那些人可个个都拿着纸条的,你说县太爷认不认识字,可会给你们判个什么刑罚!”
余大伯娘到底老辣些,一下子就看透了事情的关键,“呸!你这辈子是别想去县里了。”
余子扬没去管她,他看向好不容易缓过劲来的大伯,说道:“大伯,你可想清楚了。”
“要么,把我们兄弟关起来,从此不再见别人,也别想再办什么过户的事了。一旦叫我们逃脱了,那你们可就完蛋了。”
余子扬顿了顿,又说:“要么,今日我兄弟二人就当没来过这,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以后见了面就当不认识,我们也会把那债单藏好,今后只要你们不再犯到我们头上来,那债条就不会出现在县太爷的桌子上,你看如何。”
余大伯一语不发,大伯娘倒是嚷嚷开了,“你还真当我们是傻的,我把你们放跑了,回头你就去县里报官,你还真是机灵,嗤!”
余子扬手心里全是汗水,心里也忍不住发虚,但他依然表现得硬气,他扬起下巴,倨傲道:“你不让我们回去,回头村长找过来,你该如何?万一让我们跑了,你又该如何?大伯娘,欠债的是你们,所以,要怎么样是我说了算,而不是你们!”
余家大伯依旧沉默,或许他脑袋还没转过弯来吧,余子扬可不管他,伸手扯了扯余树的衣服,说:“走吧,大哥。”
走到门口,余粮还拦了一下,后来见其他人都没有发话,也就慢慢让开了道路。
——
余子扬自走出余家大门,慢慢放松下来,心里一会埋怨自己冲动,一会儿又觉得该是如此,畅快淋漓的活着,何必忍着。
如此颠来倒去的想着,脸上表情也跟着变幻,看得余树纠结死了,他总觉得他的扬扬又生病了,是脑子里的病,还不知道能不能治。
余树忍了忍,还是决定要给扬扬提个醒。
他说:“扬扬,那个借条不是让娘烧了吗?”
“是阿,是烧了,你不是看着烧的吗?怎么忘记了?”余子扬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