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媞月沉默了片刻,回头望了一眼荣王的尸体,然后下定决心似的把手指轻轻搭在了他手臂上。
苏媞月抬头望了一眼萧鹤野,目光柔柔的,但心里满是惶恐不安。
她知道,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无论如何,都很难善终了。
而且萧鹤野这般聪明,恐怕早就知道这支簪子就是杀害荣王的凶器。
眼下,人赃并获,苏媞月怕是很难脱身了。
如今之计,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
两人出了香堂后,萧鹤野引着她,往夜阑阁的方向走去。
夜阑阁……是他的住所。
越是靠近那个地方,苏媞月就越心悸腿软,若不是萧鹤野的手臂支撑着她,这段路恐怕不好走。
屋内燃着炭火,苏媞月坐在方桌旁,双手交叠放在桌上,怔怔的望着窗外雪景发呆。
“奴才让人备好了热水。”
萧鹤野走进来,顺手将门关上,“娘娘,奴才伺候您沐浴更衣?”
“嗯……啊?”
以为是听错了。
苏媞月瞪大了眼睛,见他手里拿了一件纯白色的寝衣,缓缓朝她走来。
“这是……你的衣服吗?”她结结巴巴的问道。
“全新的,奴才从未穿过,娘娘若是嫌弃奴才派人去您的锦绣宫取来也是可以的。”
苏媞月摆摆手,连忙道:“倒是不必这么麻烦,我不嫌弃。”
“只是……沐浴我可以自己来,不、不用麻烦掌印了。”
苏媞月从他手里拿过衣服,然后低着头往屏风后面的浴桶走去。
她话都说得这般直白了,可萧鹤野还是厚颜无耻的跟了上来。
萧鹤野知道她在害怕什么,为了让她安心,他道:
“这宫里太监比宫女还要多,伺候主子沐浴更衣本就是奴才分内的事情。再说了……娘娘身上该看的不该看的,奴才刚才不是都见过了?”
苏媞月:……
话虽如此,但被太监伺候沐浴,确实是她第一次,更何况这人也不是普普通通的太监,他是司礼监掌印,是东厂督主。
难为情是一回事,惧怕他又是另一回事了。
苏媞月说不过他,只得轻轻点了点头,强装镇静道:“那便有劳掌印了。”
她不再挣扎抗拒,只是背对着他默默的脱下外衫,解开了里衣的系带,剥光了衣物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将自己浸泡在水里。
萧鹤野见她这般羞赧可爱,脸上浮现出一丝莫名的笑意。
他勾着嘴角,走到浴桶边缘,伸手把那只银簪取下,放在一旁的置物木架上。
萧鹤野帮她理了理有些散乱的发丝,手法娴熟的帮她青丝绾成髻,间隙他又侧首看了一眼那只银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