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碎碎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江慕一直在她身边陪着,即使她不说话,气氛很无聊,他也依旧没有走。
她因为他的存在而安心,刚才不开心的情绪一点一点被抚平。
感觉到身体突然腾空,她从梦里挣扎着醒过来,半睁开眼睛看向面前的男人。
“哥?”她迷茫地望着他,发现他把她从沙发里抱了起来,问:“你要带我去哪儿?”
“不是困?”他说:“回屋去睡。”
她头晕得不是很厉害了,扭头看了看墙上无声走针的钟表,小脸一皱:“过十二点了!可我还没过生日!”
江慕把她放回沙发上:“过十二点也能过。”
他把她眼角一根掉了的纤长睫毛拂去了:“是去睡觉还是吃蛋糕?”
“吃蛋糕!”
江慕把蛋糕拆开。
顾碎碎许了愿,一边吃蛋糕一边迷迷糊糊地问:“你怎么会在这儿?不是去薛蕊姐姐家里了吗?”
去她家的话,他应该是不会再回来了。
“送她而已。”他说。
顾碎碎盯着他,胆子被酒精一熏,格外的大起来:“她长得那么漂亮,你为什么不留下来过夜?”想起司彬说过的话,她发愁地皱了皱鼻子:“难道真的是不行吗?”
江慕额角跳得更厉害了,满脑门都是黑线。
“什么?”他气得哼笑一声,拉成了尾音问:“哥哥……不行?”
顾碎碎不怕死地点头:“司彬哥说,对美女坐怀不乱的人,其实不是君子,而是不行。”
江慕咬牙:“他还敢跟你说这些!”
下次见面他非得把司彬打成脑残不可!
“司彬哥说的不对吗?”顾碎碎一脸求知欲:“那你去了薛蕊姐家里,为什么还能若无其事地出来?她长得那么漂亮……”
“我不觉得她漂亮。”他突然打断她。
顾碎碎这下确定江慕的眼光果然很高,连薛蕊那样的大美女都看不上,怪不得这些年一直单身。
“那你觉得谁漂亮?”她问:“你有觉得漂亮的女生吗?”
江慕看她一会儿,一双眸子悄无声息地深了些。
他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下,并没有回答她,转而问她:“刚才许了什么愿?有没有容易办到的,你告诉哥哥,哥哥帮你实现。”
顾碎碎抿抿唇,低下头,耳朵莫名红了一片。
她把蛋糕吃完,把小盘子放回去,软软的舌头伸出来把嘴角的奶油舔进嘴里。
她在半梦半醒的情绪里沉浮着,觉得就算是说了也没什么关系,反正现在发生的一切都不太像是真的,她可以在假象中放纵一把。
“我以前过生日会许两个愿望,可是现在其中一个已经实现了,所以我就换了一个。”
说到这里她有些紧张,瘦削的肩膀缩了缩。
她坐在沙发里,眼睛还有些迷蒙,明显还醉着的样子。
抬头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哥哥,你抱抱我吧。”
好像是从十岁以后,她就几乎不再叫他“哥哥”了,对他的称呼从“哥哥”缩减为关系更为亲近,听起来却毫无亲密之感的“哥”。如今她醉着,醉得晕晕沉沉,突然又像刚开始时那样喊他。简单的两个音节被她叫出来,听进他耳朵里,让他内心某个地方似被什么东西柔柔地挠了一把,让他半边身体都是酥的。
房间里安静了很长一会儿,所有声音都消失。
阳台的窗户开了一扇,深夜微凉的风从外面吹进来,纱帘被拂起又落下。
两人四目相对,谁都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