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溪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身边也有怀孕的朋友:“她那个反应,我一看就知道是孕吐。”
那时还是五月末,即将高考。何溪当时想,马上就要毕业了,也不是她班上的学生,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
她的反应自然也落在了慌乱不堪的蒋婷月眼里,于是彼此心照不宣……
“老师,我好像胃不舒服。”
“少去学校外面乱吃零食。”
何溪以为那是她们最后一次对话,直到复读班开学,她在讲台上点到。
“蒋婷月。”
“到!”
“我没想到她会复读,还分到了我班上。”何溪说。
“所以你为什么要隐瞒知道蒋婷月怀孕的事?”余时年问。
“她出事了,我,我怕担责任……”
怀孕、自杀……一个处理不好,也许就是教学生涯的污点。
何溪坐在寝室的凳子上,头埋进掌心低声啜泣。
余时年:“所以你觉得她可能是因为怀孕自杀?”
何溪抬起脸,脸颊的眼泪滑下来:“余警官,你的意思是?”
“没什么。”余时年打断了何溪的猜想,“查案流程而已。”
“你见过蒋婷月的男友吗?”余时年继续问。
“没……”余时年看了面前的人一眼,“何老师,我希望你能明白,配合警方调查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
空气陷入沉默,阳光从窗帘的细缝钻进来,投射在何溪脸上。女人的脸混在明暗交织的光线里,混沌不清。
“见过。”她的声音有些闷,“大概是一周以前吧,就在学校门口,好像在吵架,我隐约听到有提到孩子什么的……”
……
“一周以前,温思芹撞见蒋婷月和男友在校门吵架。同样的,何溪也撞见了。但是何溪多给了一条信息——孩子!”周宇边说边托腮摸着下巴,“渣男!这个蒋婷月的男朋友,越想嫌疑越大!师兄,你怎么看?”
时间恍然到了三点,下课铃响,做完笔录的何溪已经回了教学楼。余时年两人并肩走在校园内,操场上有学生拿着雪糕走过,也有带着课件的老师疾步匆匆走到树荫下,余时年收回目光:“撇开蒋婷月的男友不谈,首先有两件事可以确定——”
“第一,蒋婷月并不想打掉这个孩子。她不缺钱,刚才在寝室你也看见了,她喜欢手办,书架一整排的手办即使转手到二手市场,应该也足够让她解决掉这个麻烦。但她没有,甚至在准备外出时,也不忘带外套。我之前一直在想,她之所以带上外套,也许只是为了遮盖日渐突显的肚子。她的想法简单天真,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些欲盖弥彰的举动已经在日常中露出端倪。但是刚才,我突然想到另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周宇问。
余时年:“也许她带外套只是单纯的保暖。”
“夏天,保暖?这个推断不是之前已经被否掉了吗?”周宇还记得当时自己第一时间看到蒋婷月身上那件违和的外套时,也是这样想的。但在讨论推断时,余时年说服了他。
“如果是她知道自己可能会很晚回来呢?”余时年说。
周宇反应过来:“你是说她那天和人约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