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姐脸上强装的笑容也消失了,焦虑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踩的地板吱吱响。
“少川,我想你和我一样,都想把天成集团做好做大做强,我今天来只是来看看你……”
“我替我母亲谢谢你了!”白少川突然提高嗓音大声道,把身旁的杜莎吓了一跳,“她要是还在,现在我还是个有人疼的!”
桃姐突然如石化了一般定格在了那里,她没想到白少川突然在这里当着一个外人的面说出了这番话,对于那些往事,两人一直都是讳莫如深,心知肚明而不挑明。
桃姐缓缓转过身去,面对着墙壁轻声抽噎起来。
一时不知所以然的杜莎轻轻拉白少川的手,然后看了看他的脸,那张脸上的表情依然没有任何的宽恕和原谅,身体依然僵硬。
良久,终于停止抽噎的桃姐转过身,脸色通红全是泪水,有气无力的说了句:“少川你保重身体,公司的事儿我先支应,等你回来了我就交代给你”,然后逃跑似的走出了病房。
房门关上的一瞬间,白少川像是突然被抽掉了骨架,瘫在了床上。
杜莎大概明白了一些,毕竟在公司里也听过了一些传闻,像安抚孩子一样轻轻的抱住白少川的头。
白少川泪眼朦胧,这一刻他无比清晰的想起了自己的母亲,那个一直都很勤劳质朴,总是穿着一身素布衣裳的农村妇女。
在他的印象中,父亲总是一脸的威严,让人觉得无法靠近,而母亲很和蔼温柔,每天洗衣做饭,照顾好家里的一切。父亲出门之前帮他穿好西装打好领带,皮鞋也擦的逞亮,甚至有些像保姆一样。
他知道母亲有病,心脏病,需要经常吃那种褐色的小药丸。
母亲从来都不会违抗父亲,虽然辛劳,脸上也经常挂着笑容,只有他兄弟两个调皮挨了父亲打的时候,母亲才会暗自流泪。
可是自从桃姐出现,母亲的笑脸就少了。
他记得去父亲公司的时候能看到桃姐从办公室进进出出,那时候桃姐就是公司有名的美女,穿着很时尚,父亲看她的眼神跟看母亲不一样。
十岁那年,一个雷电交加的夜晚,母亲带着他和白少朴在家,正在择菜的时候忽然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然后倒地抽搐起来,他吓坏了,拿出小药片放到母亲嘴里,但是无济于事,赶紧打了120,再打父亲办公室的电话,但是没有人接,兄弟两个都害怕极了,想把地上的母亲抱到床上去,等到急救车过来的时候,母亲已经没有了呼吸。
母亲临走前一直抓着他们的手,嘴里念叨着:“娘不能陪着你们了……以后……听你爹的话……”
白少川比白少朴小了两岁,但是一直更有主见,那时候他没有哭,而是趁人不注意,一个人悄悄的走出家门,冒着大雨一口气跑到父亲的公司。
他悄悄的走上楼,整栋楼里只有父亲的办公室还亮着灯。
门虚掩着,他能听到女人发出的奇怪的声音,他明白那是怎么回事。
他直接走进去,看到屏风那里的大花瓶,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就推倒在地。
哗啦一声巨响,在那样的雨夜显得特别刺耳。
父亲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急冲冲的向外走,看到浑身水的孩子,不解道:“你……下这么大的雨你跑过来干嘛?”
白少川一声不吭的抬头用怨恨的眼神瞪着他。
“你不好好的在家呆着,这是发什么疯?你娘呢?”
白少川用手指指里面的桃姐,一字一顿道:“你们……害死了我娘!”
“……”
从那时候开始,白少川和白少朴兄弟就认定,如果没有桃姐的话,母亲就不会死,是桃姐害死了他们的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