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滴答。
滴答。
昏暗的土坯房,靠近门的屋顶位置,每隔几息都有一滴雨水落下。
外面狂风呼啸,大雨倾盆。
破旧的木门,也不时发出轻微的晃荡声。
风声、雨声、水滴滴落声、木门吱呀声,交错在一起,形成了一串并不美妙的奏乐。
刘莽躺在三尺宽的木床上,被子连带着身体蜷缩成一团,双眼却是微微地睁开着。
他又失眠了。
来到这个世上一年,不知道已经失眠了多少次。
但想到待会还要去江边搬运货物,又逼着自己闭上眼睛,争取多休息一些时间。
待得他微微有些睡意时,一阵急促的咳嗽声从旁边传来。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声音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急。
刘莽猛地睁开双眼,‘哗’的一声从床上坐起。
接着熟练地点起了旁边桌上的油灯。
然后快步走到屋内另外一只木床边。
将床上的人小心扶起来,翻了一个身,靠在自己肩膀上,有节奏地不断拍着她的后背。
“咳,噗!”
终于,床上的人艰难地吐出一口浓痰,长长地缓了一口气。
透过并不明亮的灯光,可以看到这是一个老妇人,头发半白,一脸的饱经风霜。
“娘,喝点水。”
“铁牛,现在是啥时辰了。”
“待会寅时,我要去江边了。”
“你路上一定要小心。”
“知道了娘,你好好休息吧。”
刘莽将老妇人的被子盖好,利落地套上灰色布衣,戴上笠帽。
接着将床头的一根手臂长的斧头捎上,揣进衣服里,便急匆匆地出了门。
此时外面的雨小了不少,天上微微有些亮光,勉强能看清前方泥泞的路。
一路走来,两边都是和他家类似的土坯房。
尽管下了一场雨,路上依然能闻到淡淡的屎味、**的食物残渣味以及一股莫名的臭鸡蛋味。
刘莽右手牢牢地握着斧头柄,眼角余光紧紧地盯着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