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境遇不知昏昏沉沉过了多少个时日,每天苏子易会定时的来陪她唠唠嗑实际目的却是为了给她灌药让她接下来的 日子继续保持挺尸状态,慕容汐觉得她的身体已经和被褥枕头融为一体,渐渐地扎根成一颗植物。』文学迷Ww%W.ΔWenXUEMi.COM
后来她才知道,为了躲避未央宫各处强大的关卡和沿途无数次的追踪,本该由平川直接取道永安的最多不过三日的车程,硬生生被他们走出了个妖娆的s型曲线,这般折腾了半个月才千辛万苦地抵达了永安的根据地,难怪苏子易那邪魅狂狷的面容越地憔悴,说出来的冷笑话冻死人不偿命。
撇开这些不说,那一日,她刚被转移到的一间略显破旧的厢房里百无聊赖,苏子易却突然一把推开房门冲了进来,仓惶狼狈的神色吓了她一跳,一身湛蓝的劲衣掠了些污迹尚未来得及擦拭,甚至连那双素日里清澈如泉水的明眸也蒙上了一层风尘。
他只丢下了一句话便复又神色匆匆地转身离开,眨眼间空旷的房间内重新只剩她孤零零一人。
而那句在她脑海里千百遍扩大的声音字字顿顿:“你姐姐要嫁人了。”
洋流转过千遍,思绪穿梭如针,她费尽地想着“嫁人”是什么意思。
是像父亲嫁给母亲吗?不,不对。理应来说,未央宫的宫主从来不用“嫁”这个词,虽然也不用“娶”,向来只是“婚配”,婚配,给那个入赘的男子,好歹留一些世俗的面子。而姐姐,竟然是要——下嫁了吗?
就这样思维卡壳直至夜深,慕容汐一眨不眨地盯着天花板,屋外一片寂静如死。然而她却知道,虽然她已经动弹不得犹如一个废人,可是派来看守她的人还是一拨又一拨,屋外的秘术更是施放了一层又一层。
她苦笑,姐姐必然是被迫下嫁,想必也是无暇顾她,如今的未央宫,果然是众人觊觎,朝不保夕了吗?
不知何时屋外突然传来了嘈嘈切切的一些声响,却也只是偶尔几声便复又归于寂静。
幸好药物并没有影响她敏锐的听觉,她意识有人闯了进来。
这半个月内,她在等待救援的同时也不停地努力自救。苏子易灌她的汤药,她多半以龟息之法封在了喉口之内,待换洗之时再趁婢女不注意悄悄吐出,虽仍然有药效侵入五脏六腑,然而如今她已能够艰难行动了。
更何况,他为她留下了雪渊,就是这唯有的一点怜悯,将会毁了他的全盘计划,让她重见生天。
拼着最后一点力气抱着雪渊跌跌撞撞地来到门口,刚一步踏出房门,便被外面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
庭院的中央,十几个黑衣人围着一个白衣翩翩的人影,那人青丝飞扬,双手空空,却依旧气定神闲,一派悠然自得。
不 知是什么厉害的术法催动,霎时束束金光朝他咄咄袭去,而他的周围只是浮现淡淡的银色光影,竟分毫不为所伤,光芒匝蹦的激烈景象恍惚竟如火树银花不夜天般绚烂。
慕容汐对秘术不甚了解,但也能感觉到那白衣男子是分外厉害的。
果然只见他只是如舞蹈般洒然催动几个术法,口中吐气如兰地念了一些符咒,浮光掠影之间,那些黑衣人竟都如稻草一般弱不禁风地扑倒在地,转瞬之间已经毫无还手之力。
待慕容汐回过神来,那名男子已经不徐不疾地朝她走来,脚底似乎踩着福瑞祥云,背后是七彩霞光,白衣卓然乌飞舞,美好的竟不似人间。
而待他走近,目光随和而温柔地凝视着她,她才现他的双眸竟然是夺人心魂的银色,犹如碧落黄泉里的忘川之水。
是他。
她张口,想唤他。
却现她并不知道他的名字。
不知道为何眼前的人气息竟是如此的熟悉,让她恍惚间有种他们早已相识的感觉。可是脑海里却空空如也,没有一丝关于她们何时何处相识的记忆,一切仿佛不过是她的幻觉。
他开口,清冷淡漠的嗓音熟悉而又飘渺:“在下钦天监陌上尘,救驾来迟,还望二宫主恕罪。”
“你就是……”慕容汐嗓音涩涩地开口,陌上尘三个字早已听闻过百遍。原来,竟是他么。
“正是在下。”宽和一笑,陌上尘周身的光芒缓缓散去,四周重新趋于黑暗,无星无月。
此时的慕容汐突然感觉到有些力不从心,她自恃武艺过人,不愿为人所救。看着面前这样一个绝世出尘且凡脱俗的男子,她微微有些恼恨为何自己几乎手脚并用头散乱地从房间内狼狈地滚出来,而不是如平日挺拔姿态端正的仪容出现。
“受大宫主所托,前来营救二宫主。”
“你和我姐姐……”陌上尘耐心地听她话,奈何她询问的话语卡在喉咙里久久也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