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刀剑向她招呼而来,光盾却温柔地将她围裹,似是姐姐温暖的怀抱。『┡文学┡迷WwんW.んWenXUEMi.COM
她眼睁睁地看着将光盾抛掷给她而命门必露的姬无夜,背后有无数的刀光剑影齐齐地向他砍去。
他却不管不顾,一柄长枪只为她划出了一个不受伤害的圆。
“不!!!”有什么打破了慕容汐由内而外的冰冷,她从迷惘中回过神来,再次蓄力,十八根海棠落雨针从她的玲珑水袖中翻滚而出,针针直逼偷袭将士们的死穴。中针的士兵纷纷落马,但姬无夜正后方的那个士兵,还是免于一难地将一柄长枪送入了姬无夜的左肋。
见慕容汐回过神来,姬无夜释然地笑了笑,面色苍白,却未见丝毫痛处,似那一柄长枪并不是插在他身上似的。他倒提云烈枪送入了那个士兵的咽喉,乘着下一波士兵蜂拥而上之前,再次将慕容汐拉上了马。
附着于云珠之上的秘术在阻挡了一波攻击之后已经消失殆尽,此时他们所能依靠的,唯有他们自己。两人一马,一枪一剑。枪和剑的长短不同,在交战中划出了不同程度的扇面,乌骓不断调整变幻着方向,姬无夜和慕容汐浑然一体地配合的天衣无缝,毫无破绽。
局面似是渐渐逆转,希望重新腾回了两人的心头。
不远处,布洛依城高耸的城墙之上,莫达尔背着双手,眯起双眼,俯视着眺望着远方的战场。风鹰骑兵两翼渐渐成包抄成合围之势,一千骑兵铁桶一样地围着中心的两人打转。一个先锋骑将竭尽全力的提起革盾护住了胸口,可是只有噗哧一声,战枪突破革盾,沛莫能御的枪劲穿透骑将的胸膛。姬无夜单手持枪,手腕抖动了一下撤回云烈枪,顺手把骑将扫下马去,慕容汐则在他回转身时一剑割开了那匹战马的咽喉。战马疯狂的抽搐着,带着骑士一起倒在地下,这个巨大的障碍让跟上的骑兵不得不拨马绕开。一时之间,风鹰骑兵死的死,伤的伤,不得突破。
“取我的弓来。”他淡漠地嘱咐了一声,即便是己方伤亡惨重,他的语调依旧平稳,毫无起伏。
空气中有凌厉的破空之声。慕容汐听见了,姬无夜也听见了,但他们都变了脸色。
此箭蓄着十二分的力道,然度却并非极快,以两人的身手,躲开毫无问题。但此箭,并非冲着他们而来,而是……乌骓。
乌骓是一匹难得一见的名马,它随着姬无夜冲锋陷阵无数次,忠心耿耿,从不退缩。就这片刻的功夫,死在它马蹄之下的士兵,少说也有十几人。可是此刻,那些尸体成为了阻碍它行动的负累。伴随着一声高亢的马嘶,羽箭穿透了它的胸膛,空余白色的箭尾留在空气中震颤。
它缓缓地跪了下去,生命的最后一刻,它仍旧极力克制着不失去平衡,怕摔到了它的主人。
“乌骓……”姬无夜抹合了它的眼睛,泪水流了下来,枪上的铁青色愈寒峭。
他和慕容汐仍旧保持着与马上相同的姿势,然而没有了乌骓的庇护,陷在骑兵群中的两人单薄的犹如风中飘零的两片树叶,一撕就碎。
偏偏羽箭一箭接着一箭直射而来。射箭之人,箭法准的惊人,箭箭直逼两人之间的缝隙。三箭过后,姬无夜便被迫同慕容汐分开了一小段距离,多如牛毛的士兵无孔不入了插入了他们之间的空隙之中。
“可以了。”城墙上的人放下弓箭,面色冷漠地走下了城墙,和昨日那个憨厚扭捏的男子,判若两人。
一个包围圈变成了两个,无论姬无夜和慕容汐怎样奋力地砍杀,那些包围着他们的士兵却越来越多。他们就像是大海中的两尾孤鱼,洋流转过千遍,是却始终只能错过,不复得见。
眼见着慕容汐离他越来越远,那一抹翻涌的白色渐渐被黑色的潮水吞噬,姬无夜开始隐隐有些慌乱起来。
“小汐!!!”他大喊,可回答他的只有铁蹄声声。
他的目光在凶神恶煞的敌军与战马里搜寻,那些面目狰狞而憎恶,仿佛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他将将分了心,瞬间便陷入了重重的包围,他不管不顾地穿梭在人群与马群里,大开大合地想要杀出一条血路来。
长枪可以抵挡住外圈的攻势,可对于近战没有优势。有反应过来的士兵翻身下马,绕过云烈枪的攻击圈,欲与他贴身肉搏。姬无夜一个挥肘将靠近他的士兵的下巴击碎,但那人的刀还是蹭到了他的腰间。是北荒惯制的弯刀,锋利而有着弯曲的弧度,像活物一般可以顺着铠甲游走,极快地找到包裹严实的铠甲的缝隙。那把弯刀切入了肉里,姬无夜感觉到皮肉被划开的冰凉触感,有鲜血涌出的声音。
“喝啊!”他蓄力大吼,跟着将另一侧的敌人挥倒在地,一脚踩了上去。力气之大,嘈杂中传来了一阵清脆的胸骨碎裂的声音。
可与此同时,他的背后传来了火一样灼热的剧痛,隔着铁甲,他也能感受到那柄长勾刺入了他的肺腑里,疼痛深入骨髓。他跌跌撞撞地向前奔走了几步,长勾‘刺啦——’一声划开了背甲,勾出了一片鲜血淋漓的血肉,他的后背,刹那间血流如注。
“小汐……”他感觉到呼吸渐渐变的吃力了起来,身体渐渐变得沉重。隐约间可见那袭白衣晃动,似乎就在不远处。
不能死。还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