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
老朱对一旁的朱标说道:“老大,刚刚咱在朝堂上没吓着你吧?”
朱标摇了摇头,一脸疑惑地问:“爹,按照咱们之间的约定,由儿子提出建议,您顺势而为才对,为何突然反悔?”
老朱哼道:“咱在朝中官员的眼里早就立下了铁面无私的形象,让咱立马答应,今后让朝中大臣如何看待咱?”
“老大啊!身为一国之君,一定要做到表里如一才行。不然,如何在朝中树立威信?”
“而且,咱也是在为你小子铺路。你这次提出的建议,肯定暗地里得到了不少大臣背后的支持,给了他们一些甜头,他们今后也愿意为你马首是瞻。”
老朱的话让朱标顿时恍然大悟。
他没想到老朱这次唱红脸竟然还有这样的一层深意。
“儿子明白了,谨遵爹的教诲。”
“宋枫所提出来的官员整治与改革,并非一朝一夕就能达成。咱得慢慢来!”
朱标点头道:“儿子今后要好好和宋先生和爹学习。”
就在父子二人聊着天大的时候,王景宏突然进来禀报道:“陛下,韩-国公求见。”
“韩-国公怎么来了?”
朱标说:“河道贪污案里好像有韩-国公之子的名字。”
老朱冷哼了一声。
原来是替不争气的儿子来求情了。
“爹,那儿子先行告退。”
朱标退出乾清宫后,李善长火急火燎地走了进来。
他若是再不来的话,恐怕自己的那个逆子就要上断头台了。
李善长来到老朱面前,双膝重重地跪在了地上,手中的拐杖都扔在了地上。
“老臣李善长叩见陛下!”
“恳请陛下能给犬子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犬子是受人蛊惑才犯了弥天大错,还请陛下念及昔日情分,放过犬子吧。”
李善长一向居功自傲,多少次都让老朱心里大为不满。
如今他还是难得看到李善长这么低声下气地跪在地上求人。
李善长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真被斩了,那他真的就不想活了。
“老李啊,你让咱很难办啊!令郎所犯的是贪污的大罪,哪怕是咱亲儿子,犯了如此滔天大罪,咱也得亲自把他砍了。”
李善长带着哭腔,脑袋都磕在了地上,发出“咚咚咚”的响声。
“老臣恳请陛下开恩!老臣恳请陛下开恩啊!”
老朱连忙扶起李善长道:“老李,你这又是何苦?咱今天可以念及情分,放过咱那个不争气的侄儿,可其他人怎么想?他们该如何看咱?”
“有些事情咱可以念及情分,从轻发落。可有些事情那是原则,不管是谁,咱都要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老李啊,今时不同往日了。咱现在是大明皇帝了,不是当初咱们刚起事的时候了。”
“老李,你回去吧。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那败家娃要留着,早晚还得给你惹出事端来。”
李善长替儿子求情脑袋都磕破了,换来的却是老朱的冷漠无情。
他攥紧了拳头,缓缓地起身,失魂落魄地离开了乾清宫。
在他离开皇宫的时候,他的耳边一直都萦绕着老朱刚刚的那些话语。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