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昳衣则道:“如今你身份不一样了,必要的礼节还是需得有的。”
之后坐下叙起旧,一直以来二人皆有书信来往,倒不会生分,询问得知乔昳衣同曲月坊的那个王姓东家好上了。
照乔昳衣的话来说,像他这类人,不求什么真情实意,安稳过日子便是,此生就如此了。
十月朔日,这天阴沉寒重,姜卿儿出门前多添了件衣裳,有乔昳衣一同随行,途中也不必闲闷。
寒风瑟瑟,透过车窗,姜卿儿忽望见寺庙筑立,高高的台阶上有僧人清扫落叶,高大的寺门前挂着青匾,金字刻着‘杜若寺’三字。
姜卿儿略微惊讶,寺庙建筑崭新整洁,清静幽深,隐约间能听见木鱼声,她记得杜若寺是要拆了的,如今怎又新建了一个。
乔昳衣见她的神色惊异,笑着道:“自你同皇上走后,当初破旧的杜若寺便拆为平地了,停了数月之后,官府的人便重建杜若寺,如今地界要大得多,寺里有些不少僧人,香火旺盛不少。”
姜卿儿缓缓收回目光,重建了……
这难免不让她往李墨身上想,是不是他命人重建的?
姜红鸢的墓立在杜若寺后山丘,这路不远,记得当初她和弘忍携手同行,道路曲延,漫长且沉重。
姜卿儿心绪微动,轻轻道:“回来后便去杜若寺祈佛一番吧。”
马车外的青云回应了一声,望着远去的杜若是,他收回幽深的目光,转眼七八年过去,曾经的越云和僧衣青灯,不复存在。
姜红鸢的墓长了不少乱草,忙着清理一番,姜卿儿在纸寒衣烧去,望着姑姑无平生的墓碑,她略微失神。
姑姑一生繁杂,死后安稳平静,姜卿儿如今也看淡许多,只是怀念她,怀念这个口是心非,言语不留情面的女人。
在墓前悼念良久,午后的寒风刺骨,吹得姜卿儿的青丝有些凌乱,感概万千后,终是离去。
回去时再次经过杜若寺,马车在寺门前停下后,寺院比曾经显得更为肃穆,一切都是崭新的。
扫地的僧人看着年纪不大,略显青涩,脊背挺得笔直,他领着众人入寺。
此刻的寺院内的暮钟响起,深沉悠长,荡得姜卿儿心间泛起波澜,寻声望去。
佛钟亭在不远处的坡陡上,夕阳余晖下,只得见敲钟僧人的身影,清冷挺拔,似乎留着长发,姜卿儿有些恍惚,但也没有多看。
去到佛殿里,一股庄严迎面而来,殿内供奉着的金身佛像,高大威严,这佛殿是要比以前宽广得多,佛前有香客跪拜,青衣僧人立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