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武玥纵有不甘,无奈身单力薄也只得作罢,跟着燕七陆藕从人堆儿里钻出来,四处找卖浆饮的摊子。
&esp;&esp;“七小姐,”一枝不知何时出现在众人身前,向着燕七行礼,“老爷请小姐少爷同二位娇客移步春江花月楼。”
&esp;&esp;“可这会子春江花月楼上的位子怕早就全被旁人占下了吧,一只?”武玥迟疑地望着“一只”。
&esp;&esp;“老爷包了雅间。”一枝恭声答道。
&esp;&esp;“我就知道燕大伯最牛逼了!”武玥拍着手跳起来。
&esp;&esp;燕七:“……”要怎么跟她解释这个词的字面意思呢……
&esp;&esp;一行人就跟着一枝去了不远处的春江花月楼,一楼是平民大厅,提前抢到位子的食客们这会子都挤在窗前扒着头向外看,越往楼上走规格越高,最顶楼高七层,只包厢费就百十来两银子,听说还有最低消费,非土豪可不敢上七楼。
&esp;&esp;七楼临河那一面最大的一个雅间,名字唤作“见月阁”,押的是《春江花月夜》诗中“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的句子。推门进去,珠帘纱帐琉璃屏,字画花草博古架,布置得雅致又清贵。
&esp;&esp;房间大得很,东一张桌子西一张几,窗前八仙桌旁已坐了两个人,大脑袋的那位转过头来后就挂上了一脸“怎么又是这帮熊孩子”的神情,坐他对面那位今儿穿了件大袖丝袍,霜白的底子上水墨绘了浅浅淡淡的烟峦云树海棠雨,抬起手来端茶盅,那宽大丝柔的袖口就滑到了肘弯,露出一截修长结实的小臂来。
&esp;&esp;“坐。”这位对孩子们向来没什么架子。
&esp;&esp;孩子们纷纷同这二人行礼招呼,却没人肯坐,一股脑地涌到窗前,抻着脖子向外看。
&esp;&esp;“哇!在这儿能瞧得一清二楚!每一头象都能看见!”武玥开心大叫,指着外面旸谷河边已经列好队了的象群。
&esp;&esp;正扒头瞅着,见月阁的门又开了,哗啦啦进来一群人,全是燕家的孩子,又是一阵纷乱的行礼招呼,然后目标亦是窗口,把燕子恪和乔乐梓活活挤到了一边去。
&esp;&esp;“你占的地方太多了,”燕五姑娘在燕七身边冷眼看她,声音压到只能她两个听见,“往旁边挪挪,我都没有下脚地儿了。”
&esp;&esp;燕七就从窗前退了下来,反正大象她上辈子也没少见,何必热烘烘地非跟这儿挤着看。
&esp;&esp;坐到旁边椅子上喝侍者端上来的茉莉薄荷茶,手里团扇一扇,倒也凉快。
&esp;&esp;“要表演啦!要表演啦!”一群孩子叫起来。
&esp;&esp;乔乐梓摇摇大头,偏脸和燕子恪道:“皇上今年不出宫看洗象了?”
&esp;&esp;“嫌热。”燕子恪道。
&esp;&esp;“今年确乎是比往年都要热,”乔乐梓点头,“听说后日你们便要动身伴驾前往千岛湖御岛上的别宫?这一回要在御岛上待多久?”
&esp;&esp;“约到六月末。”燕子恪道。
&esp;&esp;“对了,你把那刘漳提到刑部大牢后,他可吐露了那杀人的手法是谁教他的了?”乔乐梓压低声音问。
&esp;&esp;“不曾。”
&esp;&esp;“没用刑讯?”
&esp;&esp;“用了。”
&esp;&esp;“用了还不肯招?骨头够硬的啊!”乔乐梓很有些惊讶,不是因为刑部的刑罚有多可怕,而是惊讶居然有人被燕大神经病用刑后仍能咬紧牙关一字不招。
&esp;&esp;“死了。”燕子恪为他解惑。
&esp;&esp;“——!”乔乐梓大惊,“你把人给刑讯逼供死了?!”卧槽那可是官眷啊!就算是杀人犯也不能直接用刑弄死啊!
&esp;&esp;“他牙里藏了毒,才刚动刑便自尽了。”燕子恪道。
&esp;&esp;“哟?这事儿有点巧啊!”乔乐梓捏着自己的双下巴,一双豆豆眼放着精光,“之前的崔美琳,还有那个邢珠珞,再加上这回的刘漳,三个人用以杀人的手法都是别人教的,最后又都是服毒而死,再巧也不能巧成这样,这说明……”
&esp;&esp;“说明教他们杀人手法的幕后,是同一个人。”燕子恪道。
&esp;&esp;“我立刻让人调查这三人身上牵涉的人际关系网!找出交叉点后便可缩小范围!”乔乐梓振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