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齐国?”燕侣狐疑地看了看他,声音忽而诡秘地低了下去,“你是说冯皓?”
&esp;&esp;柳斜桥掩了睫,声音很平和:“原来真有此事。”
&esp;&esp;燕侣上下打量他几眼,难得地露出了些赧然的神色,“此事也非有意瞒你,冯将军找上我时,你已走了。”
&esp;&esp;那我若是一去不回……
&esp;&esp;柳斜桥终于没有这样问。他不习惯这样针锋相对地说话。
&esp;&esp;他若是一去不回,不论是死是活,燕侣与冯皓联手,总可以继续同徐国作对。可谁知道,他这三个月一去一来竟都平静如此,连一点涟漪都不能惊起?
&esp;&esp;想到此处,燕侣又有了些底气去指责他:“这回你失了手,往后可再不会有这样好的时机了。”
&esp;&esp;“失手就是失手,我做错了,我无话可说。”
&esp;&esp;燕侣抿了抿唇。许久,她往前动了两步,在咫尺之间直视着他的眼睛,轻轻地道:“你怨我了,是不是?我让你一个人去抵挡徐公主的猜疑,却绕开你去找了齐国,你怨我了?”
&esp;&esp;“不敢。”他说。
&esp;&esp;“阿欢,”燕侣一个字、一个字地道,“我们只有彼此,你知不知道?我只是在你离开的时候去搭上了齐国,你回来我不就同你说了?阿欢,在这世上,再不会有几分真
&esp;&esp;(一)
&esp;&esp;后半夜,筵席终散,驸马与公主二人同车离去。
&esp;&esp;车顶上嵌着一颗夜明珠,莹润的清光随马车颠簸在两人面容衣发上流转。柳斜桥一手撑在车窗上,身子微微靠后,眼帘微合,清俊的容色微露疲倦。徐敛眉坐在他的对面,沉默地盯着他看。
&esp;&esp;“公主真是精力过人。”他淡淡道,“往日在下总为您挡酒,现在想来,真是不自量力。”
&esp;&esp;可悲的是一个戏子入了戏,即使明知一切是假的,却总忍不住悲欢的变换。
&esp;&esp;她看着他,很久之后,才微微笑了一下,“先生确实比我更易醉些。”
&esp;&esp;他不说话了。
&esp;&esp;两人就这样一路沉默地回到了府上。下车的时候他趔趄了一下,被一个温柔的臂膀扶住了。他没有挣开她,虽然他实在并没有醉到那个地步,但他的确也很乏了。
&esp;&esp;她扶着他走到房中坐下,鸿宾在外头通报热水已烧好。徐敛眉点上了灯烛,便来给他更衣,动作似理所当然。他怔了一瞬,下意识后退两步。
&esp;&esp;烛火都被他的衣风带得偏斜了一下。
&esp;&esp;他的衣衫稍乱,发冠下的脸一半蒙着阴影,教她看不清虚实。她于是放柔了声音道:“先将衣裳宽了。”
&esp;&esp;他摇头,声音很是清醒,“我自己来。”
&esp;&esp;她的微笑里带着隐隐的威压:“你自己来是可以,但本宫要看着。”
&esp;&esp;他愣愣看向她。
&esp;&esp;“我们是夫妻,先生。前一阵本宫忙于战事无暇内顾,但本宫心里是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