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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六年以前,岑都内乱,冯皓派两千精兵自岑河趁虚而入,却被驸马柳斜桥设计全歼。但这样的消息,传到前线却是语焉不详。
&esp;&esp;徐敛眉目光闪动,不去看任何人,只独自立在窗前,听鸿宾说当年的事。
&esp;&esp;驸马是个来路不明的外人,虽在千钧一发之际不得不依靠,但当时名义上的“公主”还在都内,总不宜让太多人知晓。直到后来“世子”阵亡的消息传来,徐公再没了其他选择,只有让驸马站到台前来摄领政事。
&esp;&esp;“岑河到底是怎么回事?”徐敛眉冷冷地道。
&esp;&esp;柳斜桥叹口气,“您可还记得更早以前,我便同您提过岑河的危险了?冯皓打岑河的主意不是一两天,他敢冒兵家忌讳逆流而上,就说明他已经把岑河的底都盘查清楚了。”
&esp;&esp;若在过去他说这话,难免有些邀功的意味,要遭她不齿;但此时此刻,两人之间的地位好像发生了微妙的变换,她发现自己不再能全然高高在上地嘲讽他了,这个男人看起来温顺如昔,却在实际上掌控了全局的节奏。
&esp;&esp;这让她有些慌张。
&esp;&esp;“所以那个内奸竟是——”
&esp;&esp;“燕侣。”鸿宾说着,眼圈又红了。
&esp;&esp;长久的沉默。
&esp;&esp;徐敛眉觉得自己好像跌进了一个拙劣的圈套里。将近六年,她用尽全力去恨他,只有这样才能不那么爱他;可是现在他们却告诉她,她再没有恨柳斜桥的理由了。
&esp;&esp;这六年辛苦筑起的痛苦的壁垒竟然就这样被三言两语所拆下,心中突然空出一片,令她仿佛一脚踩空般心悸。
&esp;&esp;徐肇摇了摇父亲的手,“爹爹,爹爹我饿了。”
&esp;&esp;柳斜桥将他从怀中放下来,他仍是抱着柳斜桥的脖子不肯放手。柳斜桥指指房中道:“去同你娘亲说。”
&esp;&esp;徐肇撅起了嘴,转过身,看了徐敛眉一眼又转回来,“我饿了。”
&esp;&esp;柳斜桥道:“我这里可没有吃的。”
&esp;&esp;“爹爹去买嘛!”
&esp;&esp;柳斜桥两手一摊,“如今你娘既回来了,钱可就不归我管了。”
&esp;&esp;徐敛眉忍不住道:“我可没拿你的钱。”
&esp;&esp;柳斜桥笑道:“可我的钱都是你的。”
&esp;&esp;鸿宾“扑哧”笑出了声。
&esp;&esp;徐肇傻愣愣看着大人在笑,自己也慢慢地笑开来,虽然他根本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
&esp;&esp;不过这个娘亲脸颊微红,眸中带水,看起来虽然还是很矜慢,但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近了。
&esp;&esp;柳斜桥凑到他耳边哄道:“去,去拉一拉她,让她带你去吃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