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们七个孩子,都是从不同的地方,被他们带到这里来的。
&esp;&esp;我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在什么地方被他们带走。我只记得那时候眼前人潮汹涌,我整个人突然被抱起,嘴巴被一块布给捂上。刺鼻的味道一袭而上,当我终于意识到自己遭遇了危险,身体却渐渐变得无力,最后也失去了知觉……
&esp;&esp;醒过来后,我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陌生又漆黑的空间里。我的嘴巴被似乎被胶带给贴上,双手也被绳索给拴住,手腕感到很不舒服。我感到恐惧不已,隐隐约约间,耳边响起了很多把我从没听过的声音。渐渐听清楚他们说的话后,我才得知带走我的人,正把我转卖给一个名叫权哥的人。
&esp;&esp;然后,我的嘴巴再次被某人给捂上。我再度失去了知觉。
&esp;&esp;再次恢復意识之后,我发现自己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好不容易微微抬起了上半身,却看见自己的左肘窝处被插着一个针筒,鲜血逐渐填满整个针筒里的位子。针头接着被一双细长的手指给轻轻抽了出来。当我勉强坐起了上半身,却只看到长发飘逸的背影渐渐离开我的视线。
&esp;&esp;紧接着,我就被聪哥绑在椅子上,关在黑暗的小房里。
&esp;&esp;从房里出来后,我惊见自己身处一个破旧的小屋里。而这里除了我、小牛哥和聪哥,还有一个比我高一个头的女孩。第一次见到她时,她模样憔悴,看起来比我还瘦。
&esp;&esp;她似乎是第一个被带来这里的人。她见到我后,显然有些开心,不停地跟我说话。但那时候的我非常害怕,也很难过,在小屋里醒着的时间,我都是以泪洗脸,从来不跟任何人说一话。
&esp;&esp;然而,她对我的沉默毫不介意,还是继续黏着我,跟我聊天,我才因此得知,她在我还没来到这里之前,每天都过得很痛苦,甚至时时刻刻都想了结自己的生命,但最后却都因为没有勇气,而迟迟无法下定决心。
&esp;&esp;她说,我的出现让她不再感到恐惧,甚至还燃起了对生活的小小希望。后来我才得知她的名字叫丁丁。
&esp;&esp;我们被带到这里来的目的,就是为他们赚钱。而赚钱的方式,就是当乞丐。我们每一天都被带到不同的地方去乞讨,等待别人的施捨,甚至有时还会因为不听话而被暴力对待,过着不是人的生活。
&esp;&esp;我刚来的这里的时候,正好满八岁。从黑暗的小房里出来后的第二天,小牛哥就让他的手下把我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并在不远处监视着我,不让我有逃走的机会。
&esp;&esp;生活在水深火热中,我被恐惧缠身,想起了小牛哥的警告,我只能默默地照着他们说的话去做,根本就不敢向任何人求救。
&esp;&esp;几天后,另一个小男孩就被带到了小屋。而这个男孩,就是佑哲。他同样被他们关在黑暗的小房里,一直到隔天,才放他出来跟着我们一起生活。
&esp;&esp;虽然丁丁在三年前离开了我们,然而佑哲却是从那时候开始一直陪伴我至今,从来没有离开过。
&esp;&esp;在这段痛苦的日子中,他一直都在。我想,这些都是我会变得如此依赖他的原因。他看着我从以前对一切都感到绝望,到现在因为想跟他一起生活下去,而对未来產生了一点的奢望。
&esp;&esp;佑哲曾经告诉过我,载送我们去工作的货车,每一天行驶的时间都不一样。短的有大约四十分鐘,长的则有两小时。我们七个孩子虽然每一天都在不一样的地方工作,但我们彼此工作地点的距离应该不远,大约只有十几分鐘的车程。
&esp;&esp;我曾经问过他是怎样知道这些的,因为我们身上并没有手錶或其他能计算时间的仪器。
&esp;&esp;佑哲说,聪哥有个坏习惯,不管是在小屋还是货车停下时,他都会习惯性地拿出手机打开社交软体。佑哲利用这一点,常常有意,但却装作无意地在他旁边偷看当时候出现在荧幕上的时间。
&esp;&esp;然而,他也只能推算出小屋抵达他的工作地点用了多久的时间,其他孩子的则没办法得知。只有在抵达自己的工作地点,我们才能摘下眼罩。所以他也只能在脱掉眼罩后,才看得见当时候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