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走亲戚,陈家在村子里的亲戚早就不来往了,所以要去的只有陈姨婆家。
陈奶奶年事高,冰天雪地的让她去一趟,回来铁定是要生病,藏月怕冷,就在家陪着她,陈皮一个人去。
她趁陈皮走之前单独给背篓里又塞了点东西,托他交给陈姨婆。
平安还在那埋着,藏月想托她平时看顾一下坟冢。
陈皮是在那吃过饭回来的,很让人意外,还给她带了个红包,说是陈姨婆给的。
“今年我可有福了,收到两份红包耶。”藏月爱不释手,左右倒腾,哪怕红布里面就包了一文钱,但这是长辈们对她的疼爱。
陈皮看了她一眼,颇为傲娇:“才两个红包你就高兴成这样,要是有第三第四个你不得一蹦三尺高。”
说着就又掏出两个红包扔给她:“我年年都有姨婆和奶奶给的红包,不差今年的,这俩就给你高兴高兴吧。”
藏月惊喜不已,似乎都快要不认识陈皮了,这小子怎么突然这么懂事了。
感受到藏月的目光,陈皮黑亮的眼睛忽闪忽闪,语气欠欠:“怎么,是要被我感动哭了?”
“夸不了你一点!”藏月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反口怼:“想让我为你流泪,做梦去吧!”
姐弟俩吵吵闹闹,陈奶奶看的乐呵。
藏月数着天过去,初七是难得的好天气,河道的冰也开始变薄,她们已经很多天没有收入了,是时候得忙活了。
陈皮搬起石头将冰面砸了个洞,藏月把鱼钩放进去就坐在一边等,没一会儿就有了动静。
等到中午,短短两个小时内,已经收获了十一条草鱼。
“阿姐,你回去吧,外头太冷,我把它拿到镇上给卖了,然后就去找林大夫买药。”
藏月跺跺脚,鼻尖冻的通红,她也没拒绝:“行,早去早回,要是赶的及,你再去看看棉花有没有降价,然后买点玉米面回来。”
陈皮应下,提起鱼篓飞快的走了,藏月也赶忙回去钻被窝了,太冷了。
午后,陈皮回来带了一小袋玉米面和七贴药,但有个不好的消息,翻过年棉花非但没降,还涨了一百文。
“听说京城那边发生雪灾,好多棉花都被运走了,剩下的分到各地方就更加贵了。”
藏月听了好想骂娘,这见鬼的封建王朝怎么还不玩完,天天只顾自己活该被推翻。
今年是1910,离终点还有两年,想想都累。
骂归骂,日子还要过,天气慢慢回暖,藏月日日不差的跟陈皮在河边忙活。
终于在正月底凑够了一两银子,加上零散的铜板,又买了四斤棉花。
先将各自的棉袄重新加工一遍,剩余的照旧塞进棉被里。
妈呀,藏月穿上加厚过的棉花,终于觉得活着还挺有盼头。
二月中旬,陈奶奶断了药,林大夫说她情况已经稳定,只要不受寒就没什么大碍。
自身轻松了,陈奶奶等不及的想要将这个消息告知姐姐,按照以往的习惯,她本来也就是出了年暖和去陈姨婆家走亲戚的。
出发前一天,考虑到她病刚好,万一一路上走过去受寒就完了,藏月让陈皮找村长用五文钱租牛车半天。
反正牛放那也是放,村长看在钱的份上欢快的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