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神魔两界惦记着的神君和魔尊正在山谷里吵架。
至于为什么又吵了起来,要从几个时辰之前,那应声而碎的仓鼠笼子说起。
要说这仓鼠笼子,它是用木头做的,看上去很是脆弱,实际上……比看上去还要脆弱。
只不过一击,那笼子就碎得不能更碎了,几乎成了一堆四散飞落的木屑,简直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间木制品,根本承受不住太初神的一击之力。
与此同时,正提防着反噬的苍星垂和苍恕同时感到了久违的灵力灌体——他们滞涩了许久的天地感应,此刻竟然恢复了!
不只如此。
苍恕道:“我完全恢复本身了。”
在先前,他们需要分出心神来维持住神身,不留神或是像苍恕那样耗空神力就会变回仓鼠——是的,变回。他们之所以每晚都用仓鼠的身体恢复伤势,是因为使用神身时反而不利于恢复,仿佛仓鼠才是原身似的。
现在,那种仿佛被施术封印成仓鼠的感觉消失了。
“我也是。”苍星垂说,又看了看那一地的碎木屑,“而且也没有反噬。”
“是啊。”苍恕疑惑地说。
他原本抵在苍星垂背上,准备随时传送神力的手放松地垂了下去,快滑落的时候自然地抓住了墨黑色的魔衣。
苍星垂的衣服一重,他垂眸看了一眼抓着自己腰间衣服的白皙修长的手指,不自在地说:“松……”
“笼子上的怨气也消散了!”苍恕仔细观察了那一地木屑道,聚精会神地思索着,“这个局竟然这么简单就破了,难不成我们想多了,真的只是不散的阴怨作祟?可是那笼子上原本附着的阴怨那么弱,应该就只是先前在笼子里争斗而亡的两只小鼠的怨气而已,怎么可能困了我们这么久呢?”
苍星垂被他的思路带跑了,下意识地接话道:“当然不可能这么简单,此事诡异,背后定然有鬼。”
“是啊。”
苍恕附和道,又陷入了沉思。苍星垂这才想起来自己要说什么:“我说,你能不能不要抓着我的……”
“既然背后有鬼,我们就去鬼界好了。”苍恕忽然说。
苍星垂很快跟上了他的想法:“你想去鬼界找那两只争斗而亡的仓鼠,看看它们的魂魄是否有异常?”
“不错。”苍恕道,只觉得每每和苍星垂商议时都很愉快,因为苍星垂总能准确地猜到他的想法,不必多费口舌解释——虽然可能需要花费更多口舌来说服他,毕竟他们总是意见不合。
好在这一次苍星垂对此没什么意见。
“去鬼界也行。但你这个月全用来睡觉了,伤势倒是好得差不多,神力根本没攒下多少吧?事先说好,我是不会允许你变成仓鼠待在我的袖子里和我一起破界的。”
苍恕闻言有点尴尬,他真的是这么想的。苍星垂能猜到自己的想法虽好,事事都能猜到好像也不太好。
“……鬼界确实要去,不过这种死后能成阴怨的兽魂进了地府,要过很多道手续的,轮回不会很快,倒也不是很着急。”苍恕说,“天地感应完全恢复了,才发觉这小山谷里的灵气其实不算稀薄,先前恢复慢是我们自身的缘故,按现在的速度,再给我一个月……”
“我没工夫在这慢慢等你。”苍星垂道,“这样吧,我先去好了。正好活着的小仓鼠不适宜带进鬼界,你可以留在人间照看它。”
“这……”苍恕其实很想去探查一番,但苍星垂确实说到了关键问题,凡间活物进入鬼界是要折寿的,要是他们一起走了,灰毛小仓鼠还那么小,要怎么办呢?
透明的封印球又滚了过来,灰毛小仓鼠开心地蹬着球绕着他们转了两圈,又“嗖嗖”地蹬着球想跑的时候,被苍星垂一招手,连鼠带球飞起来落进了苍星垂的手心里。
看着日渐活泼的小仓鼠,苍恕心里一软,给它留下吃的让它自己生活一段时间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了,答应道:“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