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充执掌廷尉,所查也不过是江湖悍匪,贪官污吏之类,至于查皇亲国戚,江充还是第一次碰到,久被这些权贵看不起的压抑心被激起,可是对这些权贵又要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接到圣旨,江充明知各方都得罪不起,可还是只能硬着头皮接下这桩案子,于是带人前去问询李夫人。
李夫人此时正在宫内插花,听到嬛儿禀报,说廷尉前来问话拦也拦不住,不禁愠怒让人放行。
江充等人进入宫内后,江充拱手施礼道:“启禀娘娘,下官奉皇上旨意前来探查祭天金人掉包失窃一案,希望娘娘配合。”
李夫人听到祭天金人掉包失窃一句不禁又惊又恼,惊的是祭天金人已经交还皇上怎么还会失窃;恼的是自己深受皇上宠爱,却被怀疑与祭天金人失窃有干系,面子和信任都受到挑战,不禁怒火中烧。
可李夫人毕竟是李夫人,虽然气恼可还是强压怒火保持优雅,轻轻问道:“宫中失窃,与本宫何干呢?”
江充答道:“下官听说祭天金人曾经被娘娘借出观赏,所以前来询问,望娘娘将事情前因后果告知下官,下官好回去复命,给皇上交代。”
李夫人见江充抬出皇帝,只好说道:“没错,本宫确实是曾借出过,可是已经归还了,不信可以问苏公公,再说了,本宫也不知道那祭天金人是真是假,或许本宫观看之物本就是假,又或者归还之后才被掉包,怎么就咬定本宫呢?”
江充见李夫人说的有理,便答道:“下官现在还只是在查线索,掌握真凭实据之前从来不敢确定是谁。”
李夫人不屑的扭过头去。
江充见李夫人并不配合,也拿他没办法,只好采取其他方法缓缓图之。
从李夫人宫中出来,江充不断地回忆她说的话,“或许李夫人说的有道理,既然李夫人还心存怀疑,那就用排除法打消她的疑虑。”
于是江充转而先从禁库老黄门查起,老黄门掌管禁库多年,进进出出都逃不过他眼睛,江充想知道祭祀之时祭天金人是否还是真的。
老黄门被带到江充面前,江充一脸阴鸷的看着老黄门问道:“公公深受皇恩,看管金库,今日有话问你,可如实告知,否则金库宝物失窃,公公难逃干系。”
老黄门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并未被江充几句话就吓到,平静地回答道:“有话请讲。”
江充继续问道:“那祭天金人自从入库,都是什么人接触过?”
老黄门道:“那宝物自从冠军侯缴获后就放入金库中,严加看管从不轻易示人,皇上当年曾指派太史令司马迁查看金人上所刻铭文,还曾拓片,后百官皆不识得,便被收入金库中,直到祭祀大典才取出。”
江充闻言心下反而没有疑惑,因为那太史令司马迁接受皇命研究金人铭文,还拓片为记几乎可以排除,因为没有人敢作案还留下重要痕迹。
“那么祭祀后可曾完好入库呢?”江充怀疑祭祀后被人掉包。
“绝无可能,除非金吾卫有内鬼。”老黄门肯定地说道,“是金吾卫亲自押运,皇上亲自祭祀,照那拓片比对过的,金吾卫都是一队人押运,除非全部金吾卫都是内鬼。”
听完老黄门这么说,江充虽然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狠角色,但是也知道金吾卫是经过严格挑选出来的,绝对忠诚于汉武帝,一个内鬼或许有,但是一队人全是内鬼,可能性微乎其微,向来以严刑拷问出名的江充,甚至都不用拷打金吾卫,就可以排除。
“李夫人借出后,归还之时可曾查看?是何人归还?”江充继续刨根问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