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中的将领们纷纷抱怨起来这让信陵君非常棘手,如果他继续强硬的要求各营将领跟着他在这壶关下死拼,只怕将士们心里都会生出怨言,明日战斗极有可能会一触即溃。
必须得想个办法稳定住军心,要让将士们心甘情愿的留下来才行。
“各位!”信陵君从席上站了起来,苦涩的说道:“这几天以来,弟兄们打得非常艰苦,你们的忠诚勇敢我已经都看到了,你们对得起国家,对得起魏王,更对得起我魏无忌,我先在这里谢过诸位了!”
营中的将军们听到这话,有人已经是热泪盈眶,也有些人一脸感慨,还有些人似乎欲言又止。
信陵君的眼眶已经红了,他缓缓说道:“我魏无忌不能让弟兄们为了我个人的一句承诺就将性命葬送在这壶关之下。我不能让妻子再失去丈夫,儿子再失去父亲了。”
“弟兄们,你们中如果有谁想要率部退走,现在就可以撤军回大梁,无忌绝不会阻拦。”
听到信陵君要他们撤走,张淦有点疑惑,道:“我们若是都走了,那公子怎么办?”
信陵君笑了一下,说道:“我会带着我的门客们坚守在壶关!若无忌战死于此,还请每年的忌日,诸君能带着烈酒来无忌墓前祭奠!”
“公子说的这是什么话?”将军肖忠站起身,说道:“我先替我麾下的兄弟们表个态,我们决心要跟随信陵君在这壶关死战,我们绝不撤退,你们要是有谁怕死,大可以率军撤走!”
“我呸!”一个上了年纪的魏军将领站起了身,说道:“老夫已经活了一把年纪了,我追随过襄王、昭王、今上,以历三世,早活够了,我有什么可怕的,大不了就是个死嘛!能跟公子死在一起也值了!”
“是啊,能跟公子死在一起,我等荣于华衮!”
各营的将军们纷纷表态愿意追随信陵君在壶关死战到底,信陵君大为感动,他将目光看向了唯一没有表态的将军张淦,道:“张将军你呢?”
张淦眼看这么多将领都表了态,他知道自己今天要是坚持要走,那他回了大梁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信陵君到底是魏王的弟弟,他要真的战死在壶关,张淦回去了魏王也得扒了他的皮。
“淦愿为追随公子死战!”张淦拱起手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信陵君点了点头,又看向其他人缓缓说道:“弟兄们愿意跟随无忌留下,无忌很高兴,可是我不能让弟兄们真的都死在这壶关下。”
“我决定了,今天夜里分出两天军事,先把重伤员和城中的百姓撤走,等城池腾空以后,万一明天城墙失守,我军全军退入城内和秦军展开巷战。”
“末将遵命!”
魏军全军上下都下了必死之心之际,田秀的使者展来到了信陵君的营帐。
田秀的使者给信陵君带来了一封信,这封信的前半段先是肯定了魏军的英勇,在信的结尾田秀专门写了一句话:“毋要计较一城一地之得失,可以空间换取时间。”
信陵君合上信纸感慨道:“武安君这番话让无忌醍醐灌顶!”
“张耳!朱亥!”信陵君对他们二人吩咐道:“你们传令各营将军,让他们再把伤员和百姓都撤走,以后分批撤出城外,动作要快!”
张耳听早要全军撤退不禁有点诧异,公子傍晚的时候不还说明日要死战,张耳连遗书都写好了,怎么这会儿公子又变卦了?
信陵君说道:“我现在没空和各位先生解释,如今已经是一更天了,咱们必须得加快速度,不然等明天秦军来,我们想走都走不了。”
魏军趁着夜色分批撤出城外一路向北退去,临走时信陵君命人在城头上插满旗帜以做疑兵。
当第二天清晨太阳刚刚升起,秦军推着抛石车来的壶关下准备进攻时,只见城头上旌旗密布,城上如死一般寂静。
这会儿秦军都有点懵了,魏军这是在搞什么?莫非是有什么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