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暮色很快降临,朱巡再次带着人往山中前进。
此次,正巧林安随同,因不需更多人摸索俘虏在何处,便带着昨夜守夜的另外三人,而剩余十五人留在原地。
白敬亭走在前方,沿着山壁摸索前进。朱巡随后,剩余几人更是踏着白敬亭的脚步谨慎跟随。
一阵风沙吹过,脚印渐渐不复存在。
走了约有一个时辰,白敬亭立即让众人停下,躲在一处山体凸出之处。
天色渐暗,耳边便慢慢听到人声,车轴行驶声,抽打声,哀嚎声……
朱巡脸色一沉,嘴角紧紧抿住,额角似有青筋浮起。此时,白敬亭再次带着几人前行。
行至另一处山脚下,探头一看,已能瞧见西域匈奴,此时正在大骂摔倒在地衣衫褴褛的奴隶。
几人怒从心头起,但也知晓此时并不能贸贸然杀死这些草芥人命的匈奴,只得按下怒火,探头将外头情形一一细看清楚,记在心中。
因白敬亭在前,朱巡随后,再到林安,能探出头看得只能是前面三人,后面两人便时时注意着周遭。林安刚一探头看,便瞧到了两个俘虏拉着一车物什。黑褐色推在上头,那便是一车的生铁。
林安皱眉,再看四周,周围匈奴莫约有几百人。地势如此险峻,救人极为不易。
这探头三人细细将地势与守卫记于脑中。
辰时三刻,便立即回去。
几人回到山洞中,朱巡便立即吩咐骑马回关,此事不得有半分延误。
将士们领命,立即翻身上马,随着号令,胯下马儿急速奔跑回城,带起身后滚滚沙尘。
…
一回到军中,朱巡立即向吴端禀报此事,俘虏为真,铁矿亦是为真。
若是真如那两个逃出来的百姓所述,被掳了半年,那西域怕是已经造了不少铁器。
吴端立即将此事快马报给熙正帝,望得到朝廷重视。
反看林安与白敬亭,二人回营后,便有些默不作声,对着一同来往其余将士的招呼,也是草草说了两句便敷衍过去了。
关上帘帐,才说起此事。
“铁矿一事,怕是很难出兵。”林安手上捏着水壶,皱着眉说道。她想到那些瘦骨嶙峋的百姓,眉头就不禁紧紧皱着。
白敬亭声如水击石般令人舒缓:“若不是因为被掳走的百姓,按着谁发现谁占有的规矩,此事本就不占理。若是大梁紧紧因为铁矿一事便出兵西域,怕是要被天下人指断脊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