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的人姗姗来迟,刘贺过来瞧和尚被抓住,吓得一激灵,猛地拍大腿,“哎呀,这是怎么了?可有人伤亡?你们没事吧?快点,把那意图谋害朝廷官员的僧人抓起来,押回大理寺,本官要严刑拷问。”
简直就是睁眼说瞎话,沈大人那一身的血,他色盲看不见?高珠觉得这刘少卿不仅狗的很,而且眼瞎。
温靖城衣袂翩飞,依旧是那副芝兰玉树的模样,他匆匆走到沈娆身侧,将人扶住,点住她的止血穴。
随即他举起长剑,指着和尚,声音的温度偏低,“刘少卿,本官奉命监督协助此案,既然嫌犯抓到,应由本官亲自护送,就不劳大人受累。”
刘贺向手下人使眼神动手,然后揣着袖子,慢吞吞的上前,看着沈娆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轻声道:“这事还是交由本官吧,你瞧瞧沈大人这模样,啧啧啧,好多血,快不行了吧?”
的确,沈娆本就穿着白色衣裙血迹染了一身。又因为打斗头发散了不少,活像个女鬼飘在那。那淬了冰的黑瞳,眼神落在人身上,让人发冷。
沈娆看着他这张欠揍的脸在自己面前笑,就想扇他一巴掌,她也这么做了,抬手就用全是鲜血的手狠狠扇向他的脸。
人被她猝不及防扇的转了个圈,狼狈站稳,捂着满脸血污地愣了下,随即怒目瞪向她,正想开口大骂,就见她手持长剑,横在自己脖子上。那冰冷的温度,刺的他透心凉。
她拿走的是温靖城手中的长剑,声音阴森地透骨凉,环顾四周,“都站好,谁也不许动,不然吓到了我这个伤重之人,手抖容易伤到你们家大人。”
她纤瘦的身躯仿佛随便来阵风都能把人吹塌,可手上的动作却不敢让人小觑她。大理寺的衙役全都停了手,防备看向沈娆。
高珠不管其他人怎么想,反正她肯定是绝对听从大人的命令,瞪着眼睛警惕别人把无念带走。
刘贺从未把沈娆放在眼里,哪能想到她如此丧心病狂,剑刃似乎随时都可以割破他的喉管,想大声喊,又怕把她刺激到,压着声音说:“温靖城,你就这么看着她发疯!我看她是失血过多,人也疯了!”
温靖城见她这副模样没有惊讶,只是恍惚了下,背在身后的手握紧,沉声道:“刘少卿,让你的人退下。”
刘贺张了张嘴,迟疑了下,后想起什么,大着胆子说:“呵,险些被你们绕进去,本官是朝廷命官,她不敢动手。她要是把我杀了,我死在这,她也别想活!”
“说得对啊,可是下官痛的发抖,手也抖,您站稳点,真怕伤了您。”姑娘白衣上晕染着血红色的花,脸色苍白的映在黑夜中像个鬼,慢悠悠地环视过其他人。
刘贺以为她怕了,赶忙说:“沈娆你快点收手,本官还能……啊!”
疼痛让沈娆忍得咳了两声,手一抖,不小心割破了刘贺一点皮。
众人:“……”
刘贺什么尊严面子都不要了,吓得肝胆俱裂:“姑奶奶你拿稳点,我求求你了!我什么都答应你,你们快,快退开!”
突然在此时,远处传来急促而整齐的脚步声,正在逐渐向这里靠近。众人望过去,见大约三十来个戴着大帽的锦衣卫手持绣春刀有序的将他们团团围住,并且给让开一条路。
身穿织金红色飞鱼服的男人大步流星走过来,手按在刀柄上,长发被红色发带束成马尾,眼神阴冷的不近人情,森然看了下他们,视线多在沈娆身上停留片刻,然后不着痕迹的移开。
刘贺如同看到救星般,松了口气,赶忙求救:“谢指挥使,快帮帮下官,这女人疯了,她要杀我!快把她抓起来!”
锦衣卫是陛下的亲卫,长公主殿下又是陛下的姐姐,自然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所以刘贺看见谢槿才倍感亲切,简直看见他比看见亲娘还要亲,把谢槿以前的‘战绩’全忘了。
谢槿看一眼都能猜到他们这方才发生了什么,瞧瞧,把他家柔弱的小姑娘逼得都拿起剑吓唬人了,挥了下手,“来人,将嫌犯押走,不得让人任何人接手。”
“殿下说让我……”
“本官只奉皇命。”谢槿不再理会这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走到沈娆面前,定睛瞧着她,掰开她手指,将剑拿走。
在剑离手的那一刻,‘不小心’扫过刘贺的脸,割了一脸血,把人吓得尖叫一声当场晕了。
衙役们惊讶不已想上前,却被锦衣卫拦住。
沈娆放松下来险些栽倒,下意识攥住他,强打着精神,低声道:“别……别乱来,记得搜无念的房间,把人看好。”
她太清楚这祖宗的脾气,护短的厉害。若是她不提醒,他可能会把别人头砍下来泄愤。旁人死活她不在乎,就怕他造了太多杀孽,日后会有麻烦。
谢槿面无表情地扯动了下唇角,握到沈娆的手腕时,给她渡了点真气,又动作强势的掰开她的嘴,往她嘴里扔颗药丸,见她苦的直皱眉,没理会,喊一声:“高珠。”
也不知道这位大人怎么知道自己,高珠警惕的问:“你方才往大人嘴里喂的是什么?”
“毒药。”谢槿指向一个方向,眸光比刀锋还冷,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冷声道:“距离这五里有个小医馆,脚程快点兴许能把人捞回来。”
“你有病啊,上来就喂毒药,等日后跟你算账!”高珠一听吓得把沈娆接过来,背上人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