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以为他和阿楚在一起会很开心,怎么就得了抑郁症啊!怎么就得了那种病……”
&esp;&esp;“现在连小顾也没了,我们怎么对得起他们家啊……”
&esp;&esp;秦楚虽无法动弹,但他却一字不落的听进了心里。本还有些恍惚迷茫的心忽然紧张起来,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攥住了一样,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esp;&esp;什么……意思……
&esp;&esp;他是欠了安泽没错……难道,连安泽的父母都是因为他们家才……
&esp;&esp;当初不怀好意的询问顾安泽为什么没有父母时的场景猛的浮现在眼前,所有曾经毫不在意的伤害如今都成了血淋淋的罪证。仿佛脖颈都被扼住了,挂着点滴的手也不受控制的痉挛起来。秦母本倚靠着丈夫轻声啜泣,但注意到儿子的反常,她立即扑到床边,并不断的高喊医生。
&esp;&esp;秦楚仿佛承受着极大的痛苦,连胳膊上的青筋都因为用力过度而爆了出来。他似乎已经完全无法自主呼吸,一张脸更是涨的通红,头死死的向后仰着,面容也极尽扭曲。他的身体不住的颤抖着,连手背的针头都别入了肌肉之中。就在护士拿着镇静药冲进病房时,他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忽然放松了下来。
&esp;&esp;胸口不断的喘息着,他不断汲取着氧气,额头早已满是冷汗。沉重的眼皮终于睁了开来,在看到明晃晃的灯光时,秦楚怔了一怔,但很快便转过了头,一边喘息一边颤抖着嗓音问道:“爸……安泽的父母……是怎么回事……”
&esp;&esp;“是怎么回事!”
&esp;&esp;腹部还疼的厉害,像是有火在撩一样,尤其是被缝合的伤口处。但他此时根本顾不得这些,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看着父亲,唇瓣不住的哆嗦着。护士给他注射了镇静的药物,秦楚瞬时便觉得大脑昏沉起来。但他仍旧强撑着力气,不断的躺在床上喘息。
&esp;&esp;秦父并没有回答,而是伸手轻抚了一下他的额头,低低的叹了一口气。秦楚环顾了一下四周,在看到桌上的骨灰盒时,眸中的泪瞬间落了下来。
&esp;&esp;没有一点声音,但泪水却像是失了阀的龙头,不断的从眼眶滚落。大抵是不曾见过儿子哭成这样,秦母也不忍的再一次抹起泪水来。秦父也有些沉默,他似乎并不想提起这件事情,但在医护全部离开后,还是终于和儿子提起了那件被刻意隐瞒了二十多年的事实。
&esp;&esp;顾安泽的父亲顾文华曾是秦楚爷爷秦宇东手下的兵。因为执行任务特殊,他的身份不曾暴露给妻子儿子。那几年国家大力缉毒,顾安泽的父亲便被调去了云南,作为特种部队的一员参与缉拿毒贩。有政府作为后盾,经过几年的艰苦战斗,几个毒窝终于要被清扫干净,而秦宇东身为首长,在最后即将获得完全胜利的时刻,自然要振奋军心,便亲自去了缉毒
&esp;&esp;他又一次被送入了急救室。
&esp;&esp;秦楚本就刚做完脾脏摘除手术,再加上先前几天不规律的饮食和情绪激动,胃底静脉曲张破裂才导致了呕血的症状。医护显然十分担心脾动脉结扎处会被血流冲破,在急救后几乎是下了最后通牒,病人必须要安静休息,保持情绪稳定。
&esp;&esp;他再一次醒来时,已经是三天后。
&esp;&esp;大概是来自顾安泽的力量,秦楚恢复的速度也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在车祸中挫伤的软组织仅仅三天就消了一半,原本无法进食的身体如今也可以慢慢的食用一些流食。他并没有要求提前出院或是拒绝治疗,而是每日沉默的捧着顾安泽的骨灰盒,静静的发呆。
&esp;&esp;他以为他记得安泽的面容的,但闭上眼,却没有办法描绘出对方的面容,只能不断的看着骨灰盒上小小的照片,试图深深的铭记。过往的记忆曾经是鲜明的,现在却像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就算他再怎么努力的去回忆,也是剩下对方苍白孤寂的背影。
&esp;&esp;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
&esp;&esp;连做梦梦到安泽都成为一种奢侈,他努力的想要在梦中与对方相见,但大抵安泽也是恨他的,怎么都不肯进入梦中。他甚至都无法梦到那些令他悔恨痛苦的回忆,唯有一夜又一夜的失眠与孤苦寂寥。
&esp;&esp;不知不觉,也已经到了正月。
&esp;&esp;其他人家都热热闹闹的新年对于秦楚来说却没了任何意义,更何况他身处医院。窗外隐约可以听见鞭炮的声音,护士还特意买了些对联福字装点,但医院里仍旧是一片冷清,怎么都无法掩盖四周的浓浓凉意。
&esp;&esp;这还是(结尾小修)
&esp;&esp;原本总是会令它很激动的肉条都失去了原有的诱惑,球球委屈巴巴的窝在垫子上,只勉强吃了几口狗粮就跑去了卧室。卧室的窗边有一个飘窗,它可以站在飘窗上透过窗户朝外看。秦楚不过是去把碗洗了,球球就已经呜呜着趴在卧室了。
&esp;&esp;它似乎是想等顾安泽回来,小小的眼睛也不断张望,看见人影便会激动的嚎叫几声,但在发觉那并不是顾安泽后,又难过的爬了下来,整个身体都蜷缩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