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全部死去,围住皇帝的宫娥和太监也松了口气,急忙叫唤:“快传太医!皇上受伤了!”
殿堂内一片狼藉,死的死伤的伤,有好几名大臣倒在了血泊之中死不瞑目,也有不少大臣身上受了多处砍伤,不过好在外国使节和楚代两国皇帝无事,否则这场刺杀,便成了三国开战的理由。
古月颤颤巍巍爬到了秦挽身边,声音尚且颤抖着:“王妃……您没事吧……”
“我没事。”秦挽摇了摇头,怀中的祁封玉失血过多脸色有些惨白,但手仍然紧紧抓着她的衣袖不放,古月哆哆嗦嗦唇色发白,但依然坚定的在她身边,让秦挽有些迷茫。
她一直觉得古月是祁封玉派来监视她的,所以对古月虽不是推心置腹,但也说不上信任,而方才经过的几件事算是有意无意地故意卖人情给古月,只是为了放松古月的警惕,但是刚才古月的勇敢却让她改了看法。
受了她恩惠并以全力报答,她的恐惧不是假的,忠心也不是假的,是以秦挽开始觉得自己的怀疑是错的,古月就是古月,不是祁封玉安排的监视。
然而这些疑问和怀疑都不能够说出口,殿上的皇上生死未卜,祁封玉又昏迷过去,这次的刺杀势必引起一场大动乱。
秦挽觉得有什么阴谋在俏然升起,与在场的某些人有关,然而现在所有人各持其貌心怀鬼胎,一时之间难以察觉出究竟是什么阴谋。
太医匆匆提着药箱赶来,分散开来给大殿内所有受了伤的人医治,一名太医来到秦挽跟前,伸手替祁封玉把了脉,又查看了他的伤势,连忙从药箱中取出药粉和布带,为祁封玉做紧急处理。
这边祁封玉的伤不及性命,秦挽也算放了心,便将注意力放到了大殿上,祁耀被扎中了心脏,若是伤及心脉,怕是只有死路一条。
皇帝一死,北祁便会陷入慌乱,即使太子已可以继位,但毕竟阅历不够,其德才尚不足以安抚民心,何况大殿之上还有两个虎视眈眈的人。
东方凯在一旁眉头深锁,看似十分紧张,但目光幽深,不知在打什么算盘,而刘萧一脸担忧,双目来回晃荡,面露紧张,怕是心中也是有所想法。
皇上伤的过重,被太医们抬至宫廷内疗伤,殿内伤的重的也被一一送到了太医院接受治疗,而伤得浅的,在包扎确定没有性命之忧后,便被留在了宫苑之内。
“事出突然,还望两位陛下移步宫苑暂且休息。”御林军统领恭恭敬敬,脸上却是万分严肃。
大殿之上的人在御林军的安排下一一到了宫苑内,秦挽因要照顾祁封玉,随同祁封玉一同在祁封玉的原住处,至于其他人被安排到了哪里,秦挽便不得而知了。
皇帝寿宴如此重大,却突然出现刺杀,御林军直隶于皇帝,保护皇帝的安全,势必要调查清楚背后的主谋,因此堂上的所有人都被留了下来,供御林军调查。
祁封玉伤在背部,伤口略深,上好了药不宜平躺,秦挽便将他翻过来,祁封玉双目紧闭,嘴唇惨白,在秦挽的眼里竟然别样的凄惨。
一声嘤咛响起,秦挽连忙上前,却听祁封玉昏迷之中低声呢喃:“母妃……”
原来是想到自己的母亲了。秦挽暗自感叹,举国上下都知道祁封玉在儿时遭遇突变,母亲被人暗害,小小年纪又受了重伤,承受不住这样的悲痛,致使心智一直停留在幼儿阶段。
她知道祁封玉虽然早已恢复正常,对其母妃的死却是一直耿耿于怀,何况刚刚亲眼目睹了父亲又被其他人刺杀,这样的伤痛,只怕是在梦中也难以安稳。
果不其然,祁封玉剑眉深锁,表情极为不安,手无意识的乱晃,秦挽犹豫了一番,伸手握住了那惶恐不安的手。有了依托,便见祁封玉的表情缓和了一些,呼吸渐渐匀朗,紧锁的眉头也略微舒展开来。
秦挽跪坐在床前,姿势不太好受,她以前是个军医,自然知道祁封玉现在的情况。皮外伤可以治疗,内心的伤却是极难愈合,他此刻精神薄弱,最是需要心理安慰。
所以就只是借给他一双手,作为医者,这点事情,她不会太过介意。
见祁封玉稳定了下来,秦挽保持一个姿势也渐渐有些累,便趴在床边迷上眼睛,准备休息一会。
不知过了多久,祁封玉渐渐醒来,常年来的警惕让他即便受伤也时刻保持警醒。然这次他昏了过去,一是失血过多,二是眼睁睁看着疼爱自己的父皇倒在自己的面前,而自己却无能为力,那种心痛和恐惧,让他回想起了儿时母妃遇害的情景。
他刚才做梦,梦到的一幕幕都是母妃惨死的情况。他的母妃坠落悬崖,朝他伸着手,他努力的伸手想要去抓住,可是什么也抓不住,他的四周变得黑暗一片,犹在恐惧和惊慌之中,一双温暖的手包住了他。
那是和母妃一样温暖的双手,祁封玉虽然看不见,心里却是十分的安稳,他又做了一个梦,梦里母妃回来了,拉着他的手,带他游山玩水。
面朝下的姿势让他并不太好受,他动了动,便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双温暖的手包围着。
秦挽趴在他的床头睡着,而自己的手正被她牢牢抓在手中握住。
原来梦里的双手,竟是她的么?祁封玉心中微动,稍一动作便见秦挽睁开了眼,那双眼中的警惕性不比他低。
被轻微的动静闹醒,秦挽警惕的坐了起来,见祁封玉一双眼睛幽深地看着自己,她不禁松了口气:“你醒了?”
语气中的如释负重听在祁封玉的耳里,便成了另一番情调:“你在担心本王?”
秦挽有些莫名,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手还和祁封玉的手握在一起,连忙松开,略微有些尴尬:“王爷不要误会,殿内刺杀真相未明,所有人不得离开,我作为王妃,只是来照顾你的。”
“是么?”祁封玉低眉,却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