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空青第一次意识到,他会在乎单一,忽视庞大,他对白英·卢卡斯的偶尔骄矜,更不是在冷遇对方,是他并不接受他自己。
白英·卢卡斯哪里都好。
不好的人,是陈空青。
正如每个人都说他像谢老师的一切,他对自己身上流淌着的是怎样一种性情是一清二楚的。
他改变不了,天生如此,外在和内里均是不见底的深井。
白英·卢卡斯和他人共情,陈空青却像个镜子里的倒影。
他从不在乎群山是否被理解。
无形中,白英却成了他此生唯一重视的谢老师之后,第二个不能放下的存在。
这种事,白英并不知道。
他在单方面注意着对方夺目和年轻的灵魂,他有一点看上了自己的师弟,这毋庸置疑。
甚至,当陈空青初步认清了内心,他才彻底看破个人所有违反常理的行为出发点,原来就是他为了一个人而变得不正常的原因。
为此,他在下班之前,让宁天朗近期多注意一个人。
和蒋连杰的对话,让他对真空环境产生被打破安全性能的不平坦感。他知道,任何事从催生到实践,是需要考虑更清楚点,现实不是儿戏,他该先正视他人的内心。
但今晚,陈空青数度想过打通讯。
他不是想说话。
只是有了念头,总会带来细枝末节上的情绪,他甚至已经在和ai的短短对话中,又在想起白英。
恰好,宁天朗回:
(“黄色软件?家里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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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空青叙述起自己正在检查ai的实情。
(“是iss3,它中毒了。”)
宁天朗一听当然惊讶,因为他根本没检测到这点,真的是ai在上线的话,没道理会对人类市场里的装置没反应。
陈空青却说:(“你先下去帮我盯住数据脚本的反应,我现在有一些猜测,需要在这个东西上做一下证明。”)
因为,他觉得这个ai反馈出来最大的某些问题,就是他的心中正在思考的实情,是他对白英·卢卡斯的数据给iss3也带来了反应。
陈空青决定对这个ai问个究竟。
但他那湿漉漉的眉散发着某种情绪,嘴唇还深抿着和灰暗的瞳孔一起像道x光般锁着闯入者,更像是在判断是否该报警了。
这点,白英误会他师哥了。
他们还在学高中集合时,已经是师兄弟。陈空青哪里都像谢老师,却不包括他平时不被看破,实则有应对力的真实个性。
像今晚的事故突发,白英觉得他想自救,唯有承认身份。
问题是他的来意也缺乏可信度。如果说,他今天险些落入他人的欺诈监听是起因。这种原地追尾,陈空青也只会把他当犯罪分子。
正常人笃定不信白英当初是寄错了虚拟器,这是电视剧里都没有的科幻剧情。
而他还在无力反抗,陈空青早走出了浴室。
为了看清刚才的具体情况,陈空青第一件事是坐下看起图片文件夹里有没有裸照。
白英的后背汗下来了。
他确实拍过照片,是为了检测监听器的位置,让他拍他师哥的裸照,他下辈子都没这个胆气。
他想解释,自己白天碰到的事让他并不放心,才会突然上线。但这种疑似物证一旦捕捉,他怕是命将会不保。
到那时,陈空青一双只算数组中第k大的数的手会打的他人仰马翻,回炉重造。
想到这种可能,白英自爆的机会没了。
他的海豹体开始越缩越小。
诸如,自我洗脑,删除安装包,被管理员洗成失忆白板,都好过这种叫天天不应的悲剧。